呜呜,爹的眼神好可怕,他都有种会被打死的错觉。
他明明是来传话的,谁料却被自己亲爹逼着发誓,还是发永远不靠近秦楼楚馆的誓言。
朱祁钰是兴高采烈的来,哭唧唧地回去的。
他从小就觉得,爹没那么疼自己,可没想到爹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自己是有多么不可理喻,会喜欢青楼女子?
景舒看他那么伤心,忍不住瞪了朱瞻基一眼:“他还小,你那么严肃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在历史上,朱祁钰喜欢的那个名妓叫李惜儿。
最开始是江南一带的土娼,后来流落到京师,姿色妖魅,推为翘楚,在景泰五年被教坊司献给了朱祁钰。
夺门之变后,李惜儿便不知所踪。
景舒自己在心中推测,这事估计还是和孙氏有那么点关系。
那时杭皇后死了,唯一的儿子也没,满朝文武都劝他立朱见深当太子,朱祁钰心里头那个苦啊。
这时候若是有个新奇的玩意儿,可以消遣他内心的苦闷。
他肯定经受不住诱惑啊……
是吧?
宠幸妓女这种名声,那些文官自然就觉得朱祁钰非明君。
恰好他的身子又被掏空了,而且马上就要一命呜呼,这可不就更利于朱祁镇复位嘛。
“少时不教,长大后可就晚了。”
朱瞻基越想越觉得气不顺,打定主意要把这勾当给拍进泥土里。
景舒抿抿唇,看来小朱同学这是要开始扫黄了呀。
皇帝的旨意,其实勋贵们没有太放在心上,他们不相信皇帝那么忙,连他们回不回家都要管。
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刘安举报的那个小册子,也仅仅是举报,没有捉到现成。
所以,朱瞻基就是想罚,那也没有证据罚啊。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各地都察院便开始深夜加班,跟着锦衣卫在晚上突袭扫荡各类青楼。
但凡子时中(晚上十二点)还在青楼的男子,那便算是夜不归宿,商人、工人、老百姓不罚。
但要是官吏或者读书人,那么就不太好意思,直接当街杖六十,免官,并记名不许再考科举。
至于宗室子弟,和各勋爵,那自然是给拘起来,上报给皇帝,让皇帝去处置自家事了。
这日,景舒打着哈欠起来,还不忘与同样没睡醒的朱瞻基抱怨。
“陛下政令才下多久,便有无数勋贵、宗室夫人进宫,为族中子弟求情,这青楼就那么好,好到他们竟连朝廷律令都不放在眼里。”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不争气的东西,还有脸来求情,真不知道他们平日里,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净养些废物出来。”
朱瞻基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又让人给自己洗了把冷水脸,然后才道:“此事关乎今后社会风气,不论是谁,绝对不允许心软。”
景舒点点头,胡家就胡老爹爱去那种地方,不过他从来不会夜不归宿,想来不会拖自己后腿。
她又叫来了妃嫔们,把这事说了,然后劝诫道。
“皇上对此事十分看重,各位身为妃嫔,要以身作则,告诫家人,万不能拖皇上后腿。”
见大家都信誓旦旦保证了,景舒这才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可大明妃嫔的家人,大多是暴发户,古代的男人突然有了钱会如何?
当然是吃花酒啊!
毕竟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手机,有钱人晚上的消遣,也就是去那种地方听听小曲看看歌舞。
吴氏的弟弟,就因为喝了酒,顺道跟聊的来的女子共度春宵,结果被当地的都老爷逮了个正着。
因为她弟弟在镇江府,所以消息晚了八日才送进宫来。
人家知府说了,这是吴贤妃的亲弟,是滇王殿下亲舅舅,他们不敢责罚,还请皇帝示下。
那吴氏得了消息,想着弟弟身体弱,六十杖下去还不得给打死了,就跑去向朱瞻基求情。
这也是这么多年了,吴氏头一次主动在小朱跟前露脸。
乾清宫。
景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陛下,贤妃在外头跪两个时辰了,祁钰已经放学,也跪在外头了。”
吴氏的爹娘不咋疼她,好像就和这个弟弟感情深厚。
现在弟弟要被打,她肯定心里着急。
但这事不巧,估计小朱是绝对不会辛苦的。
“让他跪着。”
果然!
朱瞻基本就不爽老二,上辈子召妓为妃那事。
既然要跪,那就跪着呗。
好叫他印象深刻,今生再不敢犯。
景舒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问道:“好歹是王爷的亲舅舅,当地衙役下手,应该会轻些的吧?”
要是实打实六十杖,人还不得给打废咯。
“应该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