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所有的烦恼,都是因为国家粮食少造成的。
只要找到更高产的粮食种来,这些烦恼,也就不是烦恼了。
“没那么简单,我的孙。”
张太后站起身来,同孙子仔细说道。
“先不说找不找得到,找到了,也要先在皇家庄园试种,确保无害了才能让百姓种。
试种最快需要一年、推向民间需要更久,就像是耐旱的占城稻。
五代时就到了福州等地,可北宋初年才被朝廷得知。
真宗才在福州、江浙两地种植,到南宋时才被推广到全国。
这过程,是两百多年,现在皇家亲自出手,恐怕会早些,但也没到能立刻救火的地步啊。”
总而言之,儿子恐怕还得再难受几年才行了。
突然,张太后像是想起什么道。
“听说你最近一有空就去神机营,祖母也不好说你什么。但功课可不能落下。”
“你是太子,要什么都会一点,可不能只偏爱学一样,明白吗?”
锦儿笑着拱手答是,待退出奉天殿后便径直去了神机营。
大明以后的战事绝对不会少,火器难免会被贪财的卖给敌人,他得赶紧把燧发枪那些弄出来才行。
景舒他们现在住的村,就叫刘家村,这个村里一大半的人,都姓刘,这个村的地理位置特殊。
往前走几里地,便是长沙府的地界了。
朱瞻基披着蓑衣,眼睛悠悠地盯着前面的山头。
“你们确定,那伙贼人住那个山头。”
是时候给妻子表演一番,自己才是真男人。
那周泽林算个啥?
“是,老爷。”焦毅轻声道道:“老爷,雨太大了,不然您还是回去歇着吧,我带兄弟们去收拾他们就好了。”
不过就是几个草寇,怎么用的着皇上亲自出马?
也太小题大做了。
“无事。”朱瞻基摆摆手:“我也许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早听说,这倭寇都十分狡诈,我还不信呢。”
“如今却是信了,能在郑和还有于谦的眼皮子底下,逃到这儿了,不简单,就让我来会会他们。”
到时候,用他们的脑袋,讨妻子崇拜一笑,怎么看都是划算的啊。
其实,山上那帮盗贼根本不是逃来的倭寇。
他们只是一群赌汉混混,卖了老婆孩子田地,还不够还债,便逃离自己的村落,到这边的无赖而已。
听说抚州府那边,逃了一伙倭寇,所以才将计就计。
他们料定以倭寇的名声,官衙才不敢来找他们的事。
不仅如此,他们还学着倭寇的做派,抢了东西不说,还会把一家老小全部灭口。
如此狠辣作风,官衙就不会管了。
这里面的山贼头头叫陈七,因为他在家排行第七,兄弟姐妹只存活了三人,他,他二哥,还有三姐。
其中,他三姐因为好看,嫁的好,因为他三姐不肯帮他还赌债,害他把老婆女儿都卖去了青楼。
所以,他就带着人,从八十里地以外过来,把三姐一家五口都给杀了。
还把三姐夫隔壁村的外甥女给抢到山上来,给糟践死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不对,反而还越来兴奋。
谁让她们瞧不上自己的?
活该!
“老大。”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出来,拱手笑道:“听闻,刘家村来借住了一行人,仿佛十分有钱。”
“那家的男主人,还带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妇人,这么肥的羊,咱们何不……?”
村里头的人家,他们顶多抢点碎钱和粮食,那压根就没有多少,没多久也就吃光花光了。
“嗯,这事我也知道了。”陈七沉吟了一声,却有些犹豫:“可那帮人瞧着身份不一般,是士家子弟,到时候会不会……?”
自古民不与官斗,若是人家是某官宦人家的孩子,还不得和自己拼命?
那手下见他犹豫,急忙道。
“干完这一回,咱们拿着银子下山,把赌债给还了,把房地赎回来,咱们便再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老大,咱们这样终究,不是长久的事情,若是不尽快了结,等朝廷派兵下来,咱们可都得玩完儿。”
“只要咱们做的隐蔽些,不让人看到咱们的长相,咱们村又离这里远。”
“回去就说是赌钱赢的银子,谁能怀疑到咱们身上?”
旁的盗贼也纷纷点头,还不忘咬牙愤恨地吐槽道。
“那些官仗着自己的身份,平时可没少为难咱们。
若不是他们护着那些赌场,咱们怎么会染上赌瘾,还赔了房产田地老婆孩子?
咱们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杀了这伙人,出了这口恶气才好。”
在他们看来,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那都是因为官府不作为,他们自己可一点儿错都没有。
还有那些不肯借钱亲戚,他们要是肯伸出援手,自己又怎么会沦为山贼?
嗯,都是他们逼迫的。
房顶上的焦毅有些听不下去了,就要跳进房里拿人,却被朱瞻基拉住了,示意他向后看去。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