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的九叔,便是朱瞻㙊(cháng)今年六岁,也很受汉王喜爱。
朱瞻基便把这个两个小堂弟都留下,帮二叔一块儿教导了。
可这两个家伙年纪相仿,总是在一块儿打架。
没有父母束缚,老九甚至还学会冲弟弟吐口水。
小孩子懂什么?
别人吐他,他肯定要吐回去,谁还不是父母疼爱的小宝贝了?
谁知道老九一躲,老十就吐到铭儿身上去了。
铭儿这个小霸王能忍?
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为敬。
没想到力度没掌握好,把人门牙给打下来了。
铭儿理直气壮地道:“肯定是他平日里不好好吃饭,所以牙才会那么脆弱,一打就下来了。”
“他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知道,那家伙那么不经打。
朱祁钰:“……”
他抢过弟弟吃了一半的肉馒头,有些生气地道:“不可教也,你活该自个儿饿肚子。”
说罢,他便不顾弟弟的扒拉,很干脆地走了。
可走了一半,还是担心三弟会饿,便又回去把馒头塞他手里,才低着脑袋偷偷溜走了。
本来他穿着铭儿太监的衣裳,身形差不多加上低着脑袋,又是晚上,旁人是不容易发现的。
可他走了又反回去,便引起了锦衣卫的注意。
锦衣卫知道了,就代表张太后知道了。
她确定东西无毒之后,便没有声张,也没有和景舒说。
铭儿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第二天放出来吃饭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景舒也就没有起疑。
她这胎怀得挺舒坦,皮肤简直白到发光,什么东西都不用擦,摸上去就又滑又嫩的。
张太后笑道:“这胎肯定是闺女,你这反应跟我怀嘉兴的时候,那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她知道儿子想要个闺女,作为母亲,自然是想儿子事事都如意的。
景舒温柔地笑了笑,这个咋说得准呢?
她在医院见得多,人家有些皮肤好、还爱吃辣,最后不也生了个儿子吗?
连b超有时候看着都不准,何况是这些‘经验’之谈呢。
成都府。
景舒手底下的女官悠音,特意奉她之命,来接这对姐弟进京。
胡善围惊讶道:“要把她弟弟也接走?”
她还说,自己帮着养呢。
“殿下的意思是,不好叫他们姐弟分隔太远。”悠音笑道:“京城学塾的条件也要好些。”
景舒是想着,这孩子还小,到了京城好好读书,将来说不准也能成个才呢?
就算是不能成才,那也当谢谢小姑娘,辛苦跑一趟收拾自家的混球了。
“大善。”胡善围拍手笑道:“这孩子可有福气了,你先等等,我去叫他们回来。”
她自己一个人住着无聊,干脆就把两孩子接自己院子里养了。
这会儿,这两人应该正在外面淘气呢。
“下官和大人一块儿去吧。”悠音连忙笑道。
她倒是想瞧瞧,胡大人嘴里彪悍的小姑娘,到底有多彪悍。
陈乐容的爹是读过几年书的,可惜家中实在太过贫寒,最后只能放弃,为城里的私塾整理书籍为生。
他没后,私塾的先生可怜他们姐弟无人照拂。
所以对他们偷偷学东西,却不给钱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可他们愿意,不代表别人愿意。
那些小家伙欺负不了陈乐容,便经常趁她不注意,去欺负那个小的。
今日便有个商人之子,简称小胖墩。
趁着陈乐容去上厕所,把胡善围送给他的毛笔,给折成了两半,嘴里还嘲讽道。
“没爹没娘的野种,还想学写字,你也配得上?
还是回家学学怎么种地,不然将来就只能去街上要饭了。”
小家伙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毛笔,变成了两半。
立刻便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要伸着爪子去打他。
“你还我的笔,那是姨姨给的,姨姨说明日就为我报私塾念书,你把笔还给我。”
可惜他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打不过小胖墩。
人家一把就给他推到地上,还把脚踩到了他身上。
“姨姨?你说的是那个姓胡的老女人?
知道她为什么让你读书吗,因为她要把你姐姐卖去京城,给大户人家当奴才坯子。
知道什么是奴才坯子吗?
那就是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就是打死了也是应该的。
等你姐姐长大了,若是姿色好,那家主人就会把她收做小老婆,小老婆就妾,妾是上不得台面的。
要是惹了大老婆不高兴,就会把她卖到青楼去,到时候,你就是妓女的弟弟,哈哈哈……”
商人之家本就没什么规矩,这孩子家里兄弟多。
那些孩子常常进入烟花之地,所以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满嘴开黄腔。
陈文昌挥舞着小手,满脸是气愤。
他想站起来打此人一顿,却怎么也不能从他脚下站起来。
“放开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