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又是难过又是气愤,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要和皇后势不两立!
“走。”老十也很生气:“咱们非要个说法不可,要是父皇不处置母后,我要跟皇后闹个翻天地覆。”
躺在病床上的老八也赞同,他强撑着从病床上起身,要和弟弟们一块儿进宫面圣去。
他们还都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还当自己是在母亲得宠的时候呢。
可他们连门都没去,就被长乐宫的内官们带锦衣卫给围住了。
“皇后殿下有旨,皇上病重,需得静养,三位王爷身子也不好,不好劳累,便待在府中歇息便可,无需进宫伺疾了。”
老八滕王怒道:“怎么?母后这是要圈禁我们吗?”
父皇现在还没死,皇后就这么对他们和母妃,那等父皇死了,到时候他们还有活路吗?
那内官姓刘,一直伺候皇后,自然不怕这三位年幼的王爷。
“王爷怎么能如此曲解皇后殿下的好意,若是殿下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伤心呢。”
说罢,他便不顾三人的脸色,直接道。
“来人啊,伺候几位王爷回屋里歇息。”
没了皇上的庇护,这三人也不过是普通的孩子罢了。
三人看着团团围着他们的锦衣卫,气愤难当,可看着他们腰间那随时会抽出来的剑,谁也不敢再言一句。
朱高炽那一睡,就睡了整整十个时辰才醒来。
他睁开眼睛,便瞧见了妻子,还有六个儿子、三个孙子。
内室帘子外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老九、老十怎么不在?”
老八病得下不来床,他是知道的,可另外两个小儿子呢?
张氏抹着泪道:“老八知道您病了,一时着急,病得更重了,臣妾让老九和老十去瞧他们哥哥了。”
朱高炽了解妻子,隐隐约约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便又问了一句:“郭氏来了吗?”
他知道,帘子外面的哭声,是自己的儿媳妇们,还有自己的妃嫔们。
“没来。”张氏轻声道:“她担心儿子,臣妾让她也去瞧老八了。”
朱高炽点点头,心中已然估摸出了个七八分。
他看着除朱瞻基以外的,五个儿子和孙子,笑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同你们母后和大哥说。”
待他们下去以后,他才强撑着坐了起来,张氏连忙给他背后塞了两个大迎枕。
朱高炽一手拉着大儿子,一手拉着陪自己从少年一路走来的张氏。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老爷子走的时候啊,为我们哥三儿做了打算,我呢,比不上老爷子,但也舍不下孩子们。
瞻基啊,你可得对你的弟弟们好,不要为难他们啊。
不管是你嫡亲的弟弟,还是你庶弟们,我和你娘,把他们从小教的平庸,威胁不到你的。”
他就怕自己的孩子中间,再出现一个汉王。
那样做,既免了老大的烦恼,又保全了小儿子们。
“欸。”
朱瞻基眼眶红红的,眼泪不停地滴下来,根本就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婉清……”
这是张氏的闺名,两人年轻之时,他常常这么叫她。
后来妻子从世子妃,变成了太子妃,他也就改口叫张氏了。
“我在。”
“我知道,你对郭氏有怨言。”朱高炽认真道:“可孩子是无辜的,你就当看在我的份上,别为难他们。”
对郭氏如何,他是不管了。
可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张氏哭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什么人,您难道还不了解吗?”
她要真是个为难孩子的,他的孩子们,怎么可能长成那么多?
嫡子她生了三个,老爷子才懒得管那些庶子如何呢。
最多最多,她就是把人看起来,不让他们来丈夫跟前吵闹,回头就会把人撤回来的。
“好,那我信你。”朱高炽点点头,又看向小朱:“老二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他怕老二趁自己病重,做些什么小动作,给儿子造成困扰。
朱瞻基摇摇头:“没有,宫里瞒得死死的,锦衣卫看紧了大臣们的书信,二叔还不知道您病了。”
等消息传到二叔那里,二叔就是想做什么小动作,恐怕也是来不及的。
“那就好。”朱高炽喘得厉害,可他还是道:“你爷爷其实最喜欢他,儿啊,将来若是没有必要,别置你二叔于死地,他也不容易。”
到底是自己的亲兄弟,说没有感情都是假的。
能好好过就好好过,不能好好过日子就圈起来。
总之,他打心眼里是不想老二死的。
要是真死了,他到时候也不好给老爷子交代。
“爹放心。”朱瞻基保证:“二叔是长辈,儿子一定会礼遇的。”
他看起来很残忍吗?
为什么爹和爷爷,都要叮嘱他不要把二叔杀了?
妃嫔们在外见泣不成声,特别是那些没有子嗣又没家世的妃嫔。
李贤妃听得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