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七日。
大明永乐皇帝再次率将士们出发,皇太孙随行,文官里杨荣与金幼孜再次随圣驾亲征。
太子妃抱着小孙子,和景舒埋怨:“你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景舒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太子妃的手,以示安慰。
吕氏上次被朱瞻基吓着了,老实了两个月都不敢冒头,这会儿见朱瞻基走了,又有些蠢蠢欲动。
但看见太子妃,她又不敢胡说,因为她心里还是清楚,这个婆婆对大嫂很是偏心又不好说话。
所以,只得暂时闭嘴,
朱瞻基他们走了没几日,太子爷就又病了,可他不能歇,只能强撑着身子在文华殿忙碌。
太子妃心疼丈夫,便日日在文华殿帮忙。
当然,她记得规矩,万事都由太子说的批复来,尽量避免干政。
可就算是这样,后宫那些事,她也是忙不过来的。
所以,管理整个皇宫的事情就落到了景舒头上。
这些日子,景舒可以说是头昏脑涨。
妃嫔们抱怨伙食不好,或者是丢了什么猫儿狗儿,就连份例里少了二两炭的都找她。
别的也就算了,但少份例这事她还真得问清楚。
于是,她把胡善围喊了来,问道:“姐姐,后宫里的那些妃子,怎么说也算是皇上的女人了,该给的,还是不能少啊。”
“今日是少二两炭,明日说不定就少三两四两,后日就会少一斤,这么下去,她们还能拿到炭火吗?”
宫里的女人,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东西再给少了,那就更难了。
胡善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道:“没那么严重吧?”
二两炭而已,只能烧半天,哪就这么严重了。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宫女太监们也不容易,所以只要不过分的,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有意见的,大不了她再把炭给补上。
景舒凝眉:“宫女太监们,冬日不是每日有半斤的炭火可以用,她们为什么还要拿妃嫔的?”
每日半斤,差不多了。
胡善围解释道:“是有,可每年只有十一月到十二月两个月才有,开春后就不给他们炭火了,可,还有倒春寒呢……”
倒春寒的风刺骨透凉,她们便会偷偷攒上一些。
“再加一个月吧,也没几个银子,我去和母妃说。”景舒想了想,又道:“姐姐回去同他们说,严禁宫女太监私扣妃嫔份例,只要逮到,杖责二十。”
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宫里一直是这种风气,她以后管起来得多麻烦。
就像朝堂上,朱元璋制定严惩贪官的律法,虽然严苛了些,但也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景舒同意这种律法,但是她觉得官员们的工资还是得涨涨,那么些藩王,整天什么事都不干,还吃香喝辣。
官员们天天加班卖命,还要回家喝稀饭,这合适吗?
太子妃也没说什么,非常爽快地同意了,她现在又不怎么缺银子,能让人过好一些也是可以的。
同时,樊忠将军也来东宫上岗了。
可他来的第一天,就和于谦吵起来了,景舒坐在屏风后面听的很是头大。
于谦:“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圣人之言,自然应该在早上听,所以早晨的课,应该让我来授。”
樊忠:“于侍讲,你是文人,自然不懂这习武的好处,只有在早上习武,方才能够打下良好的基础。”
于谦:“就算如此,也该分清楚主次,先学文,再学武,方可。”
樊忠:“应该先学武,再学文,学武好,学武可拓万里河山……”
于谦:“文好,可兵不血刃让万国臣服,先学文。”
樊忠:“大言不惭,学武。”
于谦:“文。”
“武。”
“文。”
景舒:“……两位大人,别吵了。”
她脑瓜子疼,总算是明白朱棣为什么那么讨厌上朝了。
太孙妃开口,本来都快开喷对方的两人这才停止争论。
但他们看对方的眼神里,还是闪着火花。
景舒看向两个儿子,问道:“锦儿,钰儿,你们是想早上习武,还是下午习武啊?”
她话音一落,樊忠和于谦立马扭头看向两个孩子。
接着,朱祁钰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儿子听哥哥的,哥哥说先学什么,儿子就先学什么。”
景舒温柔一笑,这孩子,居然这么听锦儿的话。
朱祁锦低头想了想,然后认真道:“娘,儿子想每日早起半个时辰。”
“先跟着樊将军学半个时辰,然后再和于先生学写字,不知可否?”
朱祁钰小脑袋一抬,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哥。
什么?
少睡半个时辰,这不好吧?
景舒再次问道:“两位大人,你们觉得如何?”
她倒是觉得可行。
于谦撇了樊忠一眼,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还是要先跟着樊忠学?
樊忠挑眉,也很是不服气,凭什么自己只要半个时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