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老三说的。”朱高炽低声道:“三弟妹快不成了,连从扬州请来的名医,都没辙了。”
他搓搓手,把太子妃手里的汤婆子拿过来,自己握着。
闻言,太子妃倒是不说话了,眼底还有些怜悯。
“三弟妹虽然墙头草了些,但还算是个好人呐,倒是可惜了,哎,也没个儿子女儿送个终什么的。”
在她看来,沐氏和赵王差不多,都是墙头草,要是汉王得宠,她就和汉王妃亲。
汉王去就藩了,她就跟自己好。
但这不过是小毛病,想想她要是真的去见阎王了。
她就……
还有点难受呢。
“可不是么?”朱胖胖一脸赞同,然后低声道:“老爷子年纪大了,就想看个兄友弟恭,咱们就让让也没事,吃不了多大的亏。”
太子妃白了他一眼:“当然了,又不是你被狗咬了。”
她还是心疼自己孙子。
太子爷没说话,眼底闪过一丝深沉。
要是老爷子真没了,老二肯定得造反的。
自己和儿子,要和老二斗起来,到时候还得拉拢老三才行……
第二天,景舒一起床就听蕊初说,锦儿去了祁钰的屋里,还把奴才们都打发出来了。
她有些好奇这哥俩会说啥,便穿上了衣裳去听墙根。
阻止了要行礼的奴才们,她把耳朵贴在窗户上,便听见锦儿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
“你是我们三个中最小的,他又是咱们的叔叔,不管论辈分还是年纪,都该我们保护你才是,你挡上去做什么?
现在好了,你疼也疼了,苦也受了,人家却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呢,还要小心养着半年,回头于先生的课,你肯定得落下了。”
朱祁钰本来是很疼的,但听到后面那句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大哥,我可以半年不去上课吗?”
那可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你想的倒是美。”朱祁锦很有大哥的范,认真地道:“我已经让人去问过于先生话了。”
“于先生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歇息半个月就是。”
“只不过,你写字本来就不好看,若是半个月不练,肯定更难看了。”
才半个月啊?
朱祁钰有些失落,写字真的太难了,他能不能不学啊?
景舒悄悄回了自己屋里,想着儿子小大人似的话又觉得有些好笑。
只不过她觉得儿子是不是有点早熟?
才五岁的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大道理,还有底气教育别人呢。
朱祁钰到底是个有福气的,三个月都没有丝毫症状,众人也渐渐放下了心。
可因为四处都是战事,还有官员的任免,各种各样的杂事,朱胖胖纵然有儿子帮忙,也还是病了。
他这次的病倒不怎么要紧,可朱棣却也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
同时,还出了件大事,那就是朱高燧的护卫指挥使,勾结了钦天监,和内侍杨庆的养子伪造遗诏。
打算毒死咱们的永乐大帝,废掉太子朱高炽,然后立朱高燧为皇帝。
结果计划才刚开始实施,就被朱棣发现了。
给朱棣气得啊,你天天捅娄子,老子天天给你擦屁股。
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你老子的?
他当即便把赵王叫进宫,然后冷声质问。
“这是你做的,你是想学着李世民弑兄杀父,想当皇帝?”
“可这也轮不上你啊,就是你大哥死了,也还有你大侄子,你大侄子死了,老大也还有别的儿子。”
“你准备,怎么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啊?”
“就是你把太子一家都杀干净了,可还有老二呢,你觉得,他能服你的气?能不造你的反?”
赵王此时都吓傻了,他不过就是酒后说了句。
“谁不想当皇帝,本王也想啊,只不过老爷子瞧不上本王而已。”
谁知道那个傻缺孟贤,居然当真了。
他看着自家爹生气的那可怕样,忍不住浑身颤抖,有心想要解释,却又说不出话来。
朱棣估摸着时间,觉得太子爷差不多也该来了。
他便慢吞吞地把剑拔了出来,放在了小儿子的脖子上。
这时,得了消息的朱胖胖,拖着病体,迈着两根胖腿,恰到时候地赶了进来。
“爹,爹,别动刀,这是下人所为,定然是不管三弟的事,您知道的,老三他没这个胆子。”
他本来就胖,又生了病,这么跑过来可不就喘得不行了吗?
可他也来不及歇,急忙跪下然后抱住朱棣的手,生怕他当着自己面,把老三给砍死了。
“老三,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爹解释啊。”
朱高炽那洪亮的声音响起,朱高燧才回过神来。
他差点被爹砍了?
他不敢擦额上的汗,连忙颤颤巍巍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可眼睛却盯着朱棣手里那把剑。
这把剑,可沾了数不清的人血啊,有敌人的,还有自己人的。
“爹,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酒后失言,胡言乱语了。”
要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