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康氏,其实景舒对她的印象挺好的。
觉得她气质温婉,说话也好听,配朱瞻圻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她懂诗书、通音律、知礼节,一看就是被好好教养过的,只是眉眼中带了些许不愉,显得有些忧郁罢了。
她来东宫的时候,都是景舒陪着。
康氏对她是有尊敬,景舒对她有礼貌,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倒是不错。
有一回,景舒笑着道:“弟妹年纪轻轻的,为何总是有郁色,这可不行,你才不过十六岁,该活泼、明艳些才好。”
这会儿屋内并没有旁人,只有石榴和蕊初在。
康氏一个没忍住,居然用袖子挡着脸哭了出来。
景舒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泪。
“你哭什么啊?我的天,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可不兴拿来哭,会肿的。”
说着,她便示意石榴和蕊初出去门口守着。
然后才低声问道:“是受委屈了,还是在京城住不惯,想家里人了?”
她父母都在乐安,没有随着她一起来北平。
“嫂嫂。”康氏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道:“我是不是长的很丑,让人……让人瞧了都下不去手?”
她不明白朱瞻圻为什么不碰自己,也没人说过丈夫和汉王爷的恩怨。
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谁说的?”景舒立刻反驳:“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你要是都不好看了,这世界上可就没没有美人了。”
朱瞻圻那小子,居然嫌弃人家丑?
人家哪里丑了?
美着呢。
“那为什么?”康氏捂着脸,咬着牙难以启齿地道:“为什么……郡王不肯和我圆……圆房?”
若是刚成亲一两个月,或者丈夫有心爱之人,不肯碰自己也就罢了,她大不了认命当尊雕塑也行。
可是,他夜夜与自己同榻,却又不肯碰自己分豪……
这简直就是侮辱!!!
“什么?”景舒惊呆了下巴,她扶着康氏的肩又问了一遍:“半年了,你和圻弟还没有圆房?”
这么一个美人在旁边,他怎么忍住的?
朱瞻圻该不会不举吧?
或者,喜欢男的?
康氏一个劲地哭,她难过道:“还请嫂嫂莫要和旁人说,若是给人知道了,我就没法子做人了。”
她也是实在憋的厉害,心里话不知道和谁说,才会和景舒说。
可说了她又开始后悔了,怕这事传出去。
“不说不说。”景舒连忙保证,她又不是傻子,这事肯定不能乱说:“弟妹啊,你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咱们做女人的,不能只窝在内宅围着男人打转转呐,这世界上有趣的事有很多。”
“你住在宫外,身边又没有公公婆婆看着你。
你就该趁年轻多出去走走,去寺庙上上香,和年轻的夫人们打打马球、还有捶丸、投壶。”
“还可以进宫来陪我说说话,总之啊,不必太把这事当回事,人生苦短,要活的开心一点。”
只要男人不把你当回事儿,你也没必要把他当回事儿。
正妻无论如何都有身份在,又不是离了男人的宠爱就没饭吃了,何必要把自己困在后院里呆着。
康氏闻言也不哭了,有些结巴道:“那若是母妃问起,我为何迟迟未有身孕,该如何说?”
夫君夜夜和你歇在一处,你肚子却没动静,这可不好交代啊。
“照实说啊。”景舒凑过去,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事不体面,二婶婶肯定不会往外传的。”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收拾圻弟的。”
她觉得朱瞻圻就是不识好歹,不喜欢不碰妻子都没关系,你别和人睡一块啊,你这纯属就是侮辱人好吧?
欠收拾的玩意儿。
康氏陷入了沉思,显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并准备回去就把朱瞻圻当空气人,看谁更能耐。
景舒也并没有过多关注此事,毕竟朱棣他们马上就要班师回朝。
她如今胎儿已经坐稳当了,还是应该帮着太子妃盯着宫人们打扫殿宇的。
活不累,就是坐着喝茶吃点心,然后看着宫人忙活全当晒太阳了。
太阳西斜,上完课的两兄弟蹦蹦跳跳回来了,还没进院子呢,小朋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娘(母妃)我们回来了。”
景舒无奈地睁开眼,含笑把两人招呼到跟前来。
“不是同你们说过了,不能人未到,声先至,得走到人家跟前了,才能说话,大呼小叫不体面。”
小孩子的规矩要从小养成,不能想着等他长大了再掰过来,俗话说三岁看老,长大了是绝对不可能掰过来的。
两家伙异口同声道:“娘(母妃)我们错了。”
景舒摸摸他们的脑袋,温柔道:“我原谅你们了,今日下课后,有没有先去给祖母请安啊?”
朱祁锦朗道:“去过了,祖母让我们先来给娘请安,陪娘说会话,用个膳,然后再去给爷爷请安。”
稍微有点规矩的人家,子孙都是要晨昏定省的。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