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管她怎么纠结,到底也没有纠结出结果来,只好暂时先放在一边。
吴嫔一事,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孙氏,还有太子爷身边的郭庶妃,景舒不知道太子妃会怎么处置。
五日后,她起身就发现,今日的气氛非常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副模样?”
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全是严肃,跟要世界末日似的。
石榴低声道: “太子妃给太子爷去信了,问该怎么处置郭妃,太子爷好像是护着郭妃了,说可能都是巧合,天底下没有庶母去祸害嫡子孩子的道理。”
景舒拧眉,这朱胖胖也忒偏心眼了吧?
不过随后她便察觉出不妥当的地方,疑惑道:“不对啊,太子爷给太子妃写的信,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两口子说个悄悄话,怎么弄得跟昭告天下似的。
蕊初接过话茬道:“问题就出在这,这话是郭妃那边传出来的,说是太子爷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太子妃,一封给了郭妃,还都说了这事。”
景舒:“……”
嗯,确定了,郭妃这辈子,也还是只有去殉葬的命了。
作死啊,这是。
就算太子爷不求情,太子妃顶多就是让她闭门思过半年一年什么的,她倒好,非得往死路走。
果然,太子妃脸色,连着好日子都是锅底色,没人的时候就委屈唧唧地和景舒哭诉。
“我可是从大明门进来的太子妃,连太祖皇帝我也是见过的,我要收拾个妾室凭什么不行啊?
这太子妃我不当了,赶紧的,给太子爷写信,让他赶紧回来,把我废了,给他心尖上的郭氏让位。”
景舒无语,好家伙,您老人家这是学我呢?
她好说歹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婆婆哄得差不多了,起码食量是和过去无二了。
至于孙氏,她两日前就被送去尼姑庵了,按景舒的吩咐,蕊初她们连个铜板都没给她带走。
有钱可使鬼推磨,只要她兜里面没有银子,她大概率就不能作妖了。
可就算是这样,景舒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道:“她是娇养着长大的,突然吃素可能是不会习惯,石榴你去给那儿师太说上一声,孙氏的饭里,每顿都不能少了荤油。”
“为了防止人家看见说闲话,也不必给肉了,只要有油拌在饭里就行,不许给一片绿叶子菜。”
全是脂肪和碳水,她就不信几年后孙氏还能貌若天仙。
就算朱渣男不是重生的,只是为了想让白月光暂避锋芒,但几年后若是见到胖成球的孙氏,恐怕也下不去嘴吧?
时间一晃,年就过去了,朱胖胖才刚刚赈灾回来,就被大老婆拉去吵了顿架,后又要忙着去哄小老婆,档期忙的很呢。
直到元旦过后十来天了,才抽了个空在东宫摆了个家宴,菜品特别简单就不说了吧,还没有音乐歌舞。
太子和太子妃是四菜一汤,菜是两荤两素,朱瞻基和景舒就是两菜一汤,一荤一素了,旁的人,就直接是一菜一汤,可谓是节俭到了极致。
朱胖胖在上首,说着自己这次的所见所闻:“此次雪灾,民生受损严重,百姓们没有棉衣穿,连馍馍也没得吃,就是卖儿卖女,也只能换上一麻袋粮食。”
“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咱们东宫虽然一向节俭,但一月的开销用度,也够普通人吃穿好几年的了。”
“所以我说啊,咱们还是得更加节俭一些,多多省下些银两,将来用在那些苦命的百姓身上,爱妃,你说呢?”
最后这句话,太子看向的是太子妃。
当着所有儿女媳妇的面,太子妃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地说:“太子爷您说的是。”
朱瞻基私下里偷偷和景舒道:“娘常常埋怨,说是嫁到我们朱家后,就没享到过什么泼天的福,全给我们家拨算盘,节省开支去了。”
“还说我爹啊,其实娶的不是老婆,是账房先生,然后我爹说:对对对,你说的对,你要不会拨算盘,我当初才不会娶你呢。”
话说,太子妃出身平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算账特别厉害,也是因此受到当时燕王妃青睐的。
景舒听后也是一脸笑意,太子和太子妃也算是对活宝了,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呢。
不过,这东宫的主子们,现在一季才做两身新衣裳呢,就别再省了吧,再省就省没了呀。
吴氏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因为长期卧床保胎,东宫不管什么宴会她也没出来过,只能在榻上窝着。
景舒知道她无聊,可是也没有办法,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得受点罪,不过她还是会偶尔去坐坐,陪她说说话的。
吴氏感动的泪眼汪汪,她觉得太孙妃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过完清明,家里传来消息,原主的弟弟胡轩定亲了,按周氏的意思,娶的是吕家的闺女,她父亲是国子监的司业,正六品官。
别看才是正六品,人家可是清流,又是个在国子监里上班的,那可是属于书香门第。
想当然了,在胡家这种刚刚脱离泥腿子行列的人眼里,这简直就是妥妥滴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