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多,只不过是零星几点,景舒凭借上辈子的经验认为,若是太医用心,孩子应当是能保住的。
周泽林很快来了,可景舒却没瞧见章太医的影子,她不免问道:“章太医为何没来?”
难不成自己还请不动他?
周泽林一边把脉,一边道:“师父刚刚突然小腹不适,所以不能来了,太孙妃放心,臣医术不差的。”
闻言,景舒只得撇撇嘴,退到了一边去。
什么不适,明明就是怕被责怪,所以才把自己的徒弟推出来嘛。
希望周泽林的医术是真的好,不然她面善心狠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周泽林把完脉也没有写方子,而是念着药名让跟着的小药童写下来,自己则拿出银针准备针灸。
一顿操作猛如虎,反正景舒她也看不懂的,只能出去在外边坐镇,忽然她望向在一旁立着的灵儿道。
“你家主子为什么见红,她是早晨几点起来的,又吃了些什么,碰了些什么,全部说来。”
凭她上辈子在医院的阅人无数,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灵儿多少有点不对劲,一般宫女遇到这事,肯定是急坏了,她怎么还能那么淡定沉稳呢?
灵儿屈膝道:“回太孙妃的话,太孙嫔这些日子有些不适,所以卯时中就醒来了,洗漱后,吃了一碗东宫厨房送的红枣紫米粥,还有几道小菜。”
“用完早膳以后,太孙嫔的身子就开始不适,臣留了个心眼儿,就把早膳留下来了,没有送回厨房。”
景舒看她问答自如,看着不像有二心之人,但也没有就此放松警惕,而是淡淡地问道。
“是谁来送的早膳,早膳后,厨房有人来催收碗筷吗?”
这些脏东西,如果不关女官们的事,那肯定就是厨房那边出了问题,主厨们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可能是送膳的小太监了。
灵儿恭恭敬敬地道:“是黄喜,今年刚入宫的小太监,臣见他衣裳单薄,还特意送了他一对护膝呢。”
“早膳过后,他来催了一回,臣心中起疑,便没有把东西给他,他便回去了,再没有来过。”
听到这里,事情好似明朗了几分,她看向蕊初:“让崔居兴去厨房找人,然后把人带过来。”
崔居兴是菡萏院的大太监,因为景舒很少用到他们,所以他们都快闲出花了,这会见自己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自然是一百个尽心的。
可没多久,崔居兴就回来了,他一脸难色地道。
“太孙妃,黄喜在厨房后院的井中淹死了,奴婢去把人捞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气儿了。”
景舒无语,本想让他下去,可转念一想,又道:“你出宫去,把这小太监家里的情况查清楚。”
“看看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兄弟姐妹是做什么的,家中是做什么营生,最近有没有发过财,去吧。”
“等等。”蕊初叫住了崔居兴,低声道:“你悄悄的,莫要让东宫里的其他人瞧见了。”
景舒满意地笑笑,这就是她对蕊初最满意的地方。
她虽然忠心比不上石榴,但她要机灵许多啊,又在宫里待久了,能管住自己嘴巴不说,还懂得进退。
这时候,周泽林总算从内室出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拱手道。
“太孙妃,吴嫔的胎保住了,只是接下来需要一直在榻上安胎。”
听见孩子保住了,景舒才放下心来,示意他去瞧瞧膳食。
周泽林只是闻了闻,便低着头道:“这粥里面有藏红花粉,有活血化瘀之效,却是孕妇之大忌,所以吴嫔才会见红。”
“所幸这里面的量并不大,吴嫔吃的也不多,否则,莫说是臣了,就是师父章太医在此,恐怕也保不住。”
藏红花粉?
景舒脑门又开始疼了,那人想让吴嫔落胎,为什么不多下一些,只下这么一点点呢?
“去,瞧瞧太孙殿下……罢了,请周太医开几副保胎药给吴嫔,多谢了。”
她本想让朱渣男自己回来查,可想起自己如今是太孙妃,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以后怎么办呢?
周泽林应了是,然后慢吞吞接过药童的东西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景恬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家伙眼睛里带着几分依依不舍。
周泽林走后,景舒才看向蕊初,轻声吩咐道。
“从我们院子里拨些人伺候吴嫔,要信得过的,这里的所有人都带下去看着,你们配合太子妃身边的蕊希一起审问,问清楚之后,再来告知我。”
她想了想,又道:“御药局的人也要去问,把最近半年要过藏红花的名单给我一份。”
明朝这时候的藏红花并不普及,只有皇宫里有,宫外少有卖。
吩咐完后,她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回了菡萏院用午膳,顺便看儿子。
景舒在厅堂用膳,一旁的婴儿车里,就放着玩布老虎的小祁锦。
孙氏则跪在不远处,不敢抬头,生怕泄露了眼底的恨意。
景舒也不说话,只晾着她,待她用完膳后,才慢悠悠地道:“你怎么不问问,吴嫔的胎有没有保住?”
孙氏道:“回太孙妃的话,没有嫔问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