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望向她手中拿着的那只卵色瓷瓶。晁夫人仔细看了片刻,突然她惊叫道:“那是我嫁妆里面的瓶子!”
简湘指着瓶子上画着的一个“尚”字,对着晁振贺微微一笑:“这个,不就是姐姐的姓氏嘛!”
很多人家为了让女儿出嫁后更好地清点自己的嫁妆,会交待工匠在定制的瓷器、家具、金银玉器等物件上标上标记或者自家的姓氏。
晁夫人扑到晁振贺的身上,又拽又拉:“好你个晁振贺,竟然背着我拿我的嫁妆给这个小贱人!”
晁振贺一时嘴唇颤抖竟接不上简湘的话。一旁的蝶秀欲将晁振贺拉开,晁夫人一个大力甩了蝶秀一巴掌,蝶秀惊呼一声倒在地上。
见蝶秀倒在地上,晁振贺再次推开晁夫人,赶紧将蝶秀从地上扶了起来。他对晁夫人和简湘硬着头皮道:“本官随意拿自己府上一个摆件送给蝶秀有何不妥?本官又没注意到这是尚氏的嫁妆!”
“晁大人,你和姐姐成婚多年,像这样比较大的摆件,你难道不知这是姐姐的嫁妆?”简湘面带嘲讽道,“就算你没注意到这是姐姐的嫁妆,你也不该拿晁府的物件随意给外室吧。按照大陈律法,晁府的一切物品,都算是你和姐姐的共同财产。更何况你已经私自拿走了姐姐的东西,你这和盗窃罪又有何异?”
盗窃?晁振贺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但他已经逐渐心虚无话反驳,只是狠狠瞪了简湘一眼:“你少胡说八道!”
“既是我错拿了你的东西,你再拿走便是!”晁振贺朝晁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
简湘向晁夫人使了个眼色,她的手轻轻指了指正房两侧的东西次间。晁夫人会意,带着小环冲进次间搜寻一番,不一会儿她和小环就抱出了几只花瓶、珊瑚摆件和玉石摆件,以及原本挂在次间墙上的两卷字画。
她又朝晁振贺砸了一个茶杯,晁振贺赶紧躲了过去,不过他这次没底气还手。
“这些都是我的嫁妆,难不成全是你不小心拿错的?!”晁夫人指着晁振贺喝道。
晁振贺脸色涨红,还没等他开口,简湘又在旁边凉凉地讥讽:“晁大人,我猜,你是最近在媚红苑花了不少钱,又买了这座院子,手上的现银不够,但又想讨美人欢心,姐姐的嫁妆里肯定都是些好物件,才去打姐姐嫁妆的主意吧!”
被简湘的话怼得又羞又恼的晁振贺指着简湘,话都有些不连贯了:“我们晁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管!你到底是哪家的妇人?不好好待在家里出来来别人家挑唆生事!”
简湘对晁振贺轻轻挑眉一笑,这笑容并没有让晁振贺觉得赏心悦目,而是感到一阵不安,只听她道:“我夫君是都察院司务施冲,很荣幸与令夫人相识结为手帕交,无论是作为御史夫人还是作为令夫人的闺中好友,管大人的家事,我都义不容辞。”
御史夫人!晁振贺顿时傻眼了,怪不得嘴上不饶人,人家是一张嘴能将人唾沫淹死的御史家的夫人!
司务只是都察院最后一阶的官员,不过区区六品官。可都察院是上到从一品大员的都御史下到正六品司务都具有向皇上直接上疏弹劾的权利。
晁振贺深知御史的臭脾气,皇上后宫之事都敢弹劾的他们,怎么会将自己一个五品官放在眼里?他是真怕惹恼这位御史夫人,转眼明天自己的名字就会出现施御史的奏章上。
他看向晁夫人怒气冲冲的眼神瞬间转为和缓,他对晁夫人温声道:“夫人,刚才是为夫一时脑子糊涂,待会儿回府,让厨子烧桌好菜!为夫再向你好好赔罪!今日之事是为夫不对,为夫不该没告诉你一声就把蝶秀买了下来。”
他努力挤出一脸真诚的笑容:“可是蝶秀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总没道理将她撵走。我错拿夫人的东西,夫人尽管拿回去。”他眼睛骨碌一转,“不如将蝶秀接到府里做通房侍妾,伺候夫人可好?她的卖身契以后就是夫人的!”
蝶秀一听到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府面露喜色,和晁振贺交换了个眼神,便向晁夫人跪下道:“夫人请收下蝶秀!以后,蝶秀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夫人!”
晁夫人本来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再加上对晁振贺始终还有情意在,晁振贺一软下语气,她面色开始变得犹豫。接蝶秀回府当丫鬟倒也不是不可以,她以后可以慢慢磋磨蝶秀。
“晁大人真不愧是在户部当官的,瞧瞧这算盘打得多妙啊!”简湘在一旁感慨,斜瞄着晁振贺,“一旦蝶秀进了晁府,你就可以把去媚红苑玩乐和养外室的钱,甚至盗窃姐姐嫁妆的事儿一笔勾销。等蝶秀生了孩子堂而皇之抬为姨娘,甚至再和蝶秀一起想个法子,比如下个慢性毒药给姐姐,将姐姐的嫁妆独吞,除掉横在你们中间碍眼的姐姐。”
“你血口喷人!”晁振贺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撕烂简湘那张嘴的冲动,指着简湘的手都有些发颤。
“对,你要把钱还给我!还有你给这个小贱人买宅子置办家具的钱,是不是从公中拿的?”晁夫人经简湘提醒才发觉自己差点又被晁振贺诓骗,她双手叉腰高声道:“晁振贺你这个混账,想日后害死了我跟这个狐媚子鬼混在一起,我呸!你做梦!”
“还有,晁大人,”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