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月姝清冷的声音传来,“蜂须鸟舌先占信,柳眼花心倩作媒。”
习煜开始慌了,“圣君缟素天垂应,三白飞花奉至尊。”
牟月姝紧接着,“颇闻新筑草堂就,仍对旧穿花径开。”
习煜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众人都眼神炙热的看着他,就等着他为大家出口气呢。
可他把肚里的墨水翻滚了几次,还是想不出来。
“解箨娟娟新竹长,弄香细细杂花开。”
“北抛衡岳南过雁,朝发襄阳暮看花。”
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众人抬眼望去,牟月姝依旧是一脸轻松的模样。
此时正惬意的喝着江婉玲递过来的茶水。
后面这两句是牟月姝送习煜的。
习煜面目涨红,没想到他自诩博览群书,居然连一个女人也比不过。
“记得哦,习小姐,去潇湘馆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一定去给你捧场。”
牟月姝这句话无疑是给习菁儿当头一棒。
她尖叫一声,弯腰拔出习煜靴子里的匕首就要朝牟月姝刺来。
她大概是忘了,没多久前她还在嘲讽牟月姝是武将之女,现在却敢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来杀她了。
“我杀了你。”
众人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一招,都愣住了,连牟月姝也没有反应过来。
习菁儿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她就已经冲到牟月姝面前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拦在牟月姝前面,瞬间就把阳光挡住,只给牟月姝留下一片阴影和高大宽厚的脊背。
习菁儿刺过来的刀被萧云铭轻巧的拨开,手掌拍在她的左肩上,才用了一分力,习菁儿就快步往后退,直直的摔到在地,手掌心狠狠的擦在地上,瞬间血肉模糊。
习煜急忙上前扶住习菁儿,双目猩红怒指着萧云铭道,“你居然敢打我妹妹,你等着,我要让父亲禀告皇上,让皇上治你的罪。”
牟月殊被他保护在身后,只觉得安全感慢慢,虽看不见他的神情,却也能想象出他此刻是笑得多么讥讽,“去啊,本将在西郊大营等着,看皇上怎么定夺。”
他越淡定,习煜就越不淡定。
虽说皇上重文轻武,但对萧云铭却是爱戴得很。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习煜还真的没那么足的底气。
“哥,我不想去潇湘馆唱戏,我不要去。”
“没事,没事,哥不会让你去那种污秽的地方。”
习菁儿扑在习煜的怀里哭的都快晕厥过去。
习煜紧握拳头,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把习菁儿交给侍女后,习煜站起身来,“要赌就赌大点,牟小姐你可敢。”
牟月殊听cue到自己,正准备侧头出去,萧云铭就把一只手背到背后,他神情倨傲,眼神里尽是不屑,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子害不害臊,也有脸?有本事就和本将赌,本将奉陪到底。”
和他赌,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江婉玲偷偷上前把牟月殊拉过来,又后怕又惊喜,“姝儿,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我还一直担惊受怕呢。”
“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哈哈…”
她不知道怎么跟江婉玲解释,只能搪塞过去。
牟月殊眼神一直在前面几人的身上没移开,她这是在保护她?因为她是武将之女?因为她为武将说话?
原因不明,她只感觉到心窝一处暖暖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萧将军这么护着牟月姝,莫不是对她有情意?”
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冒出一句,直接给众人打开新思想的大门,众人瞬间明白什么,看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刚才在说萧云铭难得参加一次宴会,怕是为了习菁儿,牟月姝就立马跳出来狡辩,又是打赌又是对诗的。
现在萧云铭又不顾危险,直接挡在匕首之前,还要亲自下场对峙。
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都说不过去。
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对方是什么反应。
萧云铭手心微微冒汗,比在金銮殿和皇上对峙还要紧张。
他很期待,牟月姝会怎么回答。
同样也很害怕听到最不想听的话。
牟月姝目光明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眼的繁星,“男未婚,女未嫁,各欢所爱,干你们何事?你懂什么叫惺惺相惜吗?萧将军和我爹爹都是在战场上拼杀的英雄,自然不会在乎你们的小动作。”
牟月姝不屑的撇了习煜一眼,“就只有你啊,咬文嚼字,锱铢必较,我看,是你没人要才对吧。”
习煜愣了一下不生气反而像是抓住了牟月姝把柄一般,“各位听听,她说我们文人咬文嚼字,锱铢必较,大家来听听啊。”
牟月姝抬手示意他闭嘴,“说你听不懂话都是抬举你了,三者或者三者以上才能是们,回忆下我刚才说的话,是你,单纯只有你,我就只针对你。”
本来正要开启长篇大论辩论的文人公子哥儿们一下子被他的话堵到,纷纷朝习煜投来我们帮不了你的同情目光。
江婉玲只觉得心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