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大人,您还好吗?”小猪妖珠珠望着脸色阴沉双眼紧闭的木柳,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开口询问道,毕竟他手里还捧着厚厚一沓今天需要对方处理的奏帖。
木柳没说话,摆了摆手示意珠珠闭嘴,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愉悦,因为上一秒她才经历妖丹被毁爆体而亡的钻心之痛,这一秒她又完完整整出现在了自己被逐出妖界前办公的大殿里,没错,她为妖界无条件奉献几百年,最后只因为一个胡作非为的黄毛小丫头就被流放,还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简直可笑。
我死了,我又活了,呵,完蛋玩意儿。以上是某大护法的心理状态。
“这次的奏帖留下,不过以后的,告诉凰竹,让他自己去处理,你退下吧。”木柳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好像不过是在说今晚上要吃什么,珠珠却是被这句话吓得差点没绷住现出原形,一向对妖王殿下毕恭毕敬的护法大人居然直呼殿下的名字,这可真是这么多年头一回。作为一个活了很久并且前妖王在任时就已经担当护法职位的柳树妖,木柳是真的很有资格直呼现在某只破鸟的大名,虽然她本妖是不太想承认自己似乎对凰竹来讲,已经算得上是妈妈辈的存在这个事实。
看了一眼奏帖上的时间,木柳可以确定自己是莫名其妙重生了,时间点还在那个讨厌的黄毛丫头出现之前。“凰竹果然是一个草包才会喜欢那样的人吧。”快速批阅着奏帖的木柳想起过去很少管事的妖王发出了如此感叹,如果不是为了知晓自己重生回来的情况,她才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精力在替某妖管理妖界上,干完这笔,木柳就打算躺平养老了,至于该报的仇,她决定以后再说。
现在的妖王是一届不如一届,过去为了督促这任总是不务正业的年轻妖王,木柳立下每过十日需要开例会的规矩,经历过上辈子的事之后木柳只为这么尽心尽力辅佐妖王的自己感到不值得。
如今人、魔、妖、神、仙五界都处于相互制衡的微妙状态,不论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各界都很平静,会议上奏的大多不过是诸如有两个妖族又发生一点摩擦这样的小事,他们的王一般坐在大殿上当个美丽摆设就好,处理事情靠的全是站在王旁边的那位一身青衣的女子。但是今非昔比,这次会议大家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护法大人好像有点不对劲?过去的护法大人虽然也一向亲和,但不会像此时的她一般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岁月静好的模样,不发言也不提醒王上,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
哪怕是无心政事的妖王殿下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轻咳一声平息了下面众妖的轻微骚动,转头看向木柳,问:“大护法对刚刚众臣的发言有何见解?”
“王上没有异议,属下自然是没有异议”这是笑容弧度都不变的护法大人。
“那……大家都退下?”这是充满不确定和疑惑的妖王殿下。
凰竹会议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寝殿,当看到桌案上摆了一大摞奏帖的时候,他敢确定,今天的木柳就是非常不对劲。
“可是批阅奏折本来就是王上的责任啊,我的职责只是辅佐您,我年纪也大了,以后还多需王上自己努力啦。”当年轻的妖王殿下跑到护法大人那里去要说法时,得到了某只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的柳树妖这样的回答,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不知道如何反驳的妖王殿下回去后气得控制不住妖力毁了一大片珍贵的鬼冥花。
不止如此,每当有事需要上面做出决策时,底下的妖按过去的习惯第一时间找的总是木柳,很多时候他们的护法大人都悠哉悠哉喝着茶,然后对他们和颜悦色地说:“这个嘛,你去找妖王殿下吧,这是王上该做决定的事。”还有小部分时候找不到人,不是和桃妖一起去逛街了就是和花妖在踏青。可怜的小妖们只能忍受自家王上的无能狂怒,因为这些过去理所当然交给护法做的事的确都是妖王的责任,护法不过是适当提个建议和执行命令罢了。
就这样,大家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惊慌失措到逐渐接受、习以为常,甚至连处于这起事件中心的妖王殿下都已经接受了大护法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大护法这一事实,老老实实开始自己处理政事,偶有不清楚的便差人询问木柳,倒也没有开始那么焦头烂额了。
凰竹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王,他不过是还太过年轻做不到足够沉稳,加上习惯了对无所不能的护法的依赖,于是遇到什么都会下意识推给木柳,妖的寿命如此漫长,他从没想过可靠的护法大人有一天会离开,木柳的突然转变和骤然增多的工作量倒是让这个年轻的王成长了许多。虽然某只柳树妖现在并不是很在意,她只是沉浸在领着俸禄还能躺平的快乐中,她觉得这是她上一世劳碌了一辈子应得的,可以说是十分理直气壮。
“王上,人界乾天宗再有三日就要开始举行招徒大会,这次可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虽说五界表面都是互不侵犯的态度,但除了人界,其他四界早已蠢蠢欲动,毕竟一统五界的诱惑不可谓不大。无论上一世还是现在,木柳依然属于保守派,守好妖界不让其他族类侵犯即可,五界若是打起来,除了生灵涂炭没有别的好处。但激进派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权利才是最重要的,要站在其他四界头上让他们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