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坐在大堂的主审官位置上,惊堂木一拍,便有人将太子带了上来。太子身上自然是没有囚服镣铐的,而且,他不用下跪。
皇后坐在旁听席上,双眼紧盯着太子,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沈沐风也坐在一旁,顾清颜因为扮小厮,只好站在沈沐风身后。
“啪!”惊堂木再次拍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收了回来。
“堂下何人?”
例行公事的问话,惹来太子极大地不满。
“周斌,这些废话何须再说,你既说我有罪,就把证据拿出来吧。”
太子此刻是真的理直气壮的,仿佛他就是被冤枉一般。他高傲地站在那里,眼睛却看向别处,或许,是真的心虚了吧。
宁国律法,皇子不进刑堂,可沈沐风偏偏有办法逼得皇上同意他审太子。太子做到这份上,已经很悲哀了。
顾清颜正在神游的时候,左相周斌已经命人呈上了所谓“物证”,据说,是夜郎王的亲笔书信。上面写得什么,顾清颜看不懂,夜郎的字与宁国的不同,所以清颜不认识。
紧接着,左相又拿出另一封信来,两封信字迹一模一样。
“这是夜郎王十年前的求和书,”左相指着后一封信,对着太子说道:“太子帐内搜出的信与之笔记一模一样,太子可有话要说?”
太子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左相所说的那封求和书,立刻就又移开了眼睛。倒是皇后开口了:“周大人如此未免太武断了些吧?这所谓证物上只写了‘皇子’二字,可没说是哪位皇子,周大人怎么知道不是别人陷害皇儿呢?”
皇后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放眼整个宁国,与太子一直以来势如水火、两不相容的,也就只有一个沈沐风罢了。
左相看了一眼沈沐风,却见沈沐风脸色并不见有什么变化,可是皇后的话又无从反驳,只好悻悻地道:“娘娘所言甚是。可是,还有人证呢,传人证上堂!”
左相举起惊堂木,可手还没落下去,依然被皇后打断。“人证,也可以被买通的。”
她这么一说,其实,这案子就不必审了。
“娘娘,这……”左相迟疑着,又将那惊堂木轻轻地放回桌上。
“皇后娘娘所言的确有理,可若是不审,怎知真假?”一直沉默的沈沐风此刻终于发话了。
皇后不再说什么,任由左相拍下惊堂木,带上人证。
那证人进来跪地便拜:“启禀大人,小人确实看见太子与夜郎人会面的,那时,正是午夜,月亮很圆,所以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太子……”
还不待他说完,太子已然烦了。“你看见的?那几日只有十六出了月亮,可是那晚兵败,你们不是还说,本宫当夜笙歌不断,贪图美色贻误了军情吗?”
那人支吾着,说不上话来。左相也是一脸的窘迫,顾清颜看着沈沐风神色依然淡定,可眉宇间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想必这个人证是他安排得,可是又出了问题。
那厢,左相颇为尴尬地又是一拍惊堂木,指着那人证问道:“你只管实话实说,那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人证哆嗦着、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小人所说,句……句属……属实。”
这事情一下子就麻烦了,皇后一脸的得意。“周大人,看来真是有人陷害皇儿呢,此事可得彻查。”
周斌一脸的冷汗,只得应道:“是,是。”
顾清颜看着皇后,她果真不简单,沈沐风手下的人她都有法子收买。这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知沈沐风算没算到呢?
清颜正想着,就听沈沐风道:“既如此,那么,不如先将此事搁下,先审下一个吧。”
皇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沈沐风大手一挥,已有人将一个白衣人带上堂来。
顾清颜好奇地看着那人,他也未着囚衣,那一身白衣正好配他修长的身形。他脸色苍白,一脸的病态。
顾清颜正盯着他,却只见他忽然就抬头向顾清颜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马上移开了视线。
清颜正疑惑间,就听那人说道:“周大人,在下落九天,却能证明太子与萧若轩勾结,谋害六王爷,陷害赵将军。”
落九天?
他是落九天!
顾清颜惊得目瞪口呆,沈沐风说的果然没错。这落九天真的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吗?
落九天是个极有觉悟的人,还不待左相审问,就自己招供道:“太子身上那块玉佩,与萧若轩的那支玉箫原是属于同一块玉石,难玉佩是萧家的传家之玉,萧若轩成婚的时候给了他的夫人——唐兰欣。”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当然,除了沈沐风。
落九天瞥了一眼顾清颜,又淡淡地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看看那玉的边缘上是否布满了小孔,那是可以吹响的,正好可以与萧若轩那萧和鸣。”
顾清颜不由得就看向那玉,果然是有孔的,就像是一枚口琴。可是,照皇后的说法,这也是可以造假的。
然而太子大概是被吓着了,他随身的玉佩被人换了,他竟毫不知情,因而一时间大惊失色。
“这不是我的玉佩,不是我的,是谁换了它,你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