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来说去,冷震宇还是惦记着她的功劳。
冷沐瑶悠然地剔着指甲:“这件事女儿先前已经回答过父亲了。但父亲当时选择了和我切割,不肯承担我的责任,不是么。”
想要多少好处,就得受着多少责任。
冷震宇只想要好处,却连一点责任都不肯承担。
做梦!
冷震宇神色有些尴尬:“为父也不是不想帮你兜着。但为父的处境你也知道,若是你那天当真失手了,那冷府一定也会跟着吃挂落……”
冷沐瑶听得冷笑。
她原本想要直接将冷震宇撵走。
然而转念想了想,冷沐瑶心底又有了个主意。
冷沐瑶笑道:“父亲,其实你我本来就是父女关系。父女之间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呢?”
“正是正是,我也是这个意思。”冷震宇赶紧打蛇随棍上,“所以沐瑶,在魏贵妃面前美言的事情……”
冷沐瑶打断冷震宇的话:“那件事先不急着说。我只是想问父亲一句,既然父亲你也觉得你我父女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的真相。若是你把真相告诉了我,那我一定会去魏贵妃面前替你美言的。”
冷震宇有种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点头:“你说吧。”
“我想问的事情,和我娘有关。”冷沐瑶眸光一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冷震宇,“我娘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冷震宇的脸色,有着一瞬间的诧异。
他瞬间惊跳起来,怒瞪着冷沐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娘当初的死是因为生病——”
“父亲你何必如此激动呢。”冷沐瑶淡淡道,“我也没说我娘不是生病而死的啊。我只是想问你细节,难道不成么?”
冷震宇一下就被噎了回去。
他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才悻悻地坐下。
冷沐瑶平静地道:“父亲你不妨跟我说说母亲死时的细节。比如母亲是生了什么病,病了多久,生病的时候有几个人伺候,那几个人都是谁……这些事情,父亲你总记得吧?”
“这个……”
冷震宇支支吾吾。
他极为心虚,断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冷沐瑶。
冷沐瑶也不着急,只是悠然凝视着冷震宇。
那眼神仿佛将冷震宇看得透明。
被这样看了许久,冷震宇终于恼羞成怒:“沐瑶你也别只问我,你娘死之前你一直待在冷府。难道你连自己母亲死时的细节都不知道吗!”
冷沐瑶噗嗤一笑:“父亲难道忘了,彼时我一心沉浸于舞刀弄枪之中,愚钝蒙昧未曾开窍。要说开窍,也是冷芮瑶打了我一顿之后的事情了。”
冷震宇再次哑然。
他脸色扭曲了一会儿,恼火地道:“你母亲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随便找个冷府的人来问,你就能知道了。问为父这些劳什子干什么!”
冷震宇说罢便拂袖而去。
冷沐瑶微微眯起眼睛,手上转动着那块玉佩。
“这可是你自己走的。”冷沐瑶轻喃,“可别说是我拿了你的礼物,还不肯帮你办事。”
冷震宇方才的表现,一看就是心虚。
听闻苏氏死时的线索如今正在宫中。
也不知道,她该去宫里的什么地方查询这个线索。
几日后。
这天已经是九月初一,燕煜修仍然没有回来。
冷沐瑶正在房中配药,门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什么人?”
冷沐瑶埋头钻研着药物,随便问了一声。
“瑄王妃吉祥,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兰翠。”
门外那人自报家门,身份令冷沐瑶意外。
冷沐瑶放在研钵上的手停顿了下,魏贵妃和她的关系,因为燕煜修的缘故不算太好。
不知道魏贵妃今天来找她,为的是什么。
冷沐瑶道了一声:“你先进来吧。”
“多谢瑄王妃。”
兰翠谢恩之后,举步进了房间。
今天兰翠穿得很朴素,和平时大相径庭。
兰翠是魏贵妃身前颇为得脸的大宫女。她跟魏贵妃待在一起,也学了一身喜奢华,性子傲气的毛病。
平时兰翠即使穿着一等宫女统一的宫装,也会在裙角上用些心思。比方说在鞋尖上缝一颗明珠,或者是在宫装上滚边刺绣之类。
但今天的兰翠打扮得十分不起眼,看上去不像大宫女,倒像是普通官员家里的三等丫鬟。
来到冷沐瑶身前,兰翠福了福身:“瑄王妃,贵妃娘娘有一事相求。”
冷沐瑶微微眯起眼睛,一针见血地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居然会让贵妃娘娘暗中派你过来请我。”
“瑄王妃……”兰翠闻言有些慌张。
“你既然穿上了这样的衣服,当然是偷偷来的。”冷沐瑶淡淡说,“想必你今天的请求,也不会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吧。”
兰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人人都说瑄王妃是个草包,只是仗着一身治病的手艺。
可这个草包今日一看见她,便道破了她的来意。
电光火石间,兰翠心里掠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