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知道,当初旗帜鲜明,站在王尘一边,为其声援的那一波人当中,隗钟玄。
这位隗家的当代家主,也不知是发的什么疯,明明他跟他们上阳家才是世交,才是一路人,却放下与他们上阳家的交情,无视掉他们上阳家的面子,旗帜鲜明地支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当真是叫人看不懂。
不过,他也无需看懂。
隗钟玄这个级别的人物,还不是他能非议的,身为仆人,老老实实做事,也就是了。
挥散一帮奴仆,管家迎了上去。
大袍宽袖的隗钟玄神情淡然,缓步而至,面对管家的殷勤迎接,不置可否。
上阳家的态度,算不上友好。
从方才那门童的大声通报就看得出来,上阳家上下,似乎是把他当成敌人。
不过无所谓。他来,也不是来找人喝茶的。
“你家主人呢?”他问道。
“老爷不在。”管家恭声,“不知大人有什么要事,若是需要,小的可以通传夫人……”
“出去了?”隗钟玄剑眉一皱。
“是。”管家回答,“前些日子南城的矿区有变,老爷特意带人过去察看,还没回来,不知大人您……”
“现在上阳家谁管事?”隗钟玄道,“受人之托,本座有要事要与你们上阳家谈。”
“哦?还有人能请得动你隗钟玄?”
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
隗钟玄露出微笑,“上阳青阳。”
上阳青阳,也便是上阳家的二爷,家主上阳青虹的弟弟,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这边请。”
客堂。
“青阳老弟,你们上阳家对我的敌意很深嘛。”堪堪落坐,隗钟玄轻笑道。
上阳青阳瞥他一眼,没说话。
为什么敌视你你心里没点B数?
隗钟玄又呵呵一笑:“这样不好,且不说咱们是故交,就说本座的身份,身为隗家的家主,被你们如此对待,我隗某人,也是要面子的……”
没等隗钟玄继续臭贫,上阳青阳直接一挥手,颇为不耐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狂躁。”
施施然捧起旁边的灵茶,细咂了一口,隗钟玄瞥了上阳青阳一眼,这才突然叹息一声,道:“开口之前,本座需要先声明一下,与你上阳家,本座并无恶意,此行,不过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
“又是那个叫王尘的小鬼的事?”上阳青阳眉头一皱。
自家侄儿的事,他也听说过,对那个招惹了自家侄儿,还能活蹦乱跳的小鬼,他也有所耳闻。
只是,这不关你隗钟玄什么事吧?
先前求情,还可以理解为给裳家面子,做顺水人情,现在亲自登门拜访是几个意思?这小子,他不姓隗吧?还是说,这是你隗钟玄遗失在外多年的私生子,不管不行?!
没有察觉上阳青阳那丰富的内心活动,隗钟玄一笑,道:“既然青阳老弟你猜到,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不错,就是这个王尘……”
“他是你的私生子?”上阳青阳冷不丁地道。
隗钟玄:“……”
“你……说什么?!”隗钟玄眼皮一跳,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
“不是私生子,你这么维护他做什么?”上阳青阳哼道,“裳家萧家情有可原,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劲?”
隗钟玄腹诽。你以为老子愿意掺和?如果不是那个坑爹的隗鬼虎硬逼着老子来的,你以为老子愿意来?
斜睨上阳青阳一眼,隗钟玄也是有些不爽。干脆也懒得再绕什么弯子,直接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让你那侄儿收敛一点。王尘,并不是没人罩的,你们上阳家想动他,先过本座这关。”
“哦?”
上阳青阳的脸登时冷了下来,“如此说来,你今天是来宣战的?”
“看你怎么理解。”
话已传达,也不多待,隗钟玄站起身来,掸掸衣袍上的尘埃,“那小子与萧裳两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听说现在连裳家老祖都对他颇有欣赏,你们还要死磕,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小辈间的事,就该小辈自己解决,咱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要以大欺小为好。如果再搞得满城风雨,对你,对上阳家,都不好,不是么?反正本座今天话就摆在这里了,无论如何,隗家都是愿意坚持王尘小友的。如何抉择,你自己思量,告辞。”
说完就走,丝毫不含糊。
上阳青阳坐在那里,脸色有些阴沉。
沉吟片刻,他开口:“来人。”
“二爷。”一道身影浮现,单膝跪地。
“乾儿现在在何处?”上阳青阳问道。
“回二爷,少主如今正在禁地,听说,是想请老祖出关,主持公道。”身影回道。
“什么?!”
上阳青阳眼睛霍然瞪大,旋即暴怒,拍案而起,“他还嫌不够乱吗!把人给我拉回来!”
“这……”
那身影一脸犹豫,“回二爷的话,拉不回来了,少爷已经进入禁地多时,想来已经唤醒老祖了。”
“胡闹!简直胡闹!”
上阳青阳暴喝,额头青筋暴跳,一脸狂躁地在原地来回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