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小动物突然又有了喘息的空间, 时漓小心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顾泽退了半步,又跟时漓并起肩, 慢步走了起来。
现在已经下午三四点了, 他们的午餐是在车上解决的, 吃了带过来的贝果夹心面包,但还是不太顶饿。
现在他们根据导航,准备找一家餐厅填填肚子。
这一路都是时漓说的多,他被气到了, 一直在问顾泽之后怎么样了。
“你当时跟其他的小孩吵架,老师会不会对你有偏见呀?你的祖父母有帮你说话吗?”
“他们会不会……”觉得那时候的顾小泽不听话。
时漓抿抿唇, 没继续说下去。
顾泽回想了一下,“他们当晚就让我面壁思过了。”
时漓有些生气, “为什么?明明是他们说你。”
顾泽勾了下唇, “他们说我不应该动手打人。”
气到一半的少年听到后霎时神色呐呐,这个确实反驳不了。
“但是他们第二天就帮我转了学, 并且举报了那位包庇那些坏小孩的老师。”顾泽笑,他的祖父母对他很好。
“真的?”时漓也开心起来。
他们到了那个装修很有自己格调的餐厅, 大概下午五点的时候, 顾泽点了份煎鱼排,还有一个经典的意式披萨, 时漓点了一份咖喱牛肉烩饭。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吃到大白米饭了。
虽然是随便找的一家小餐厅,但味道意外地不错,时漓吃了两块披萨,烩饭剩了小半,因为天气冷,点了杯热牛奶捧着喝。
顾泽把鱼排跟披萨都吃完了, 本来想点杯冷饮,被时漓阻止了,只能喝着白开水。
餐厅里的一楼有个壁炉,看上去是很多年前的,边缘有一些黑,但打理得依旧很干净,里面的原木燃着小火,“滋滋”的火烧木屑声不停响起。
门内因为这个壁炉,温度格外的暖。
恰巧外边又下起了小雨,他们就一直在这待到了晚上快八点。
雨停了,
但天还没黑,阳光穿过了阴云,照射了下来。
“不是要去海边,走吧。”他们临走前,顾泽拿起放在餐厅门边的长柄黑伞,是车上自带的,下车前他就从车门把手那抽了出来。
为了预防走在街边时,会有雨水从建筑下滴落下来,顾泽撑开了这把黑伞,时漓抱着自己的相机,欣赏着自己拍到的那些风景照,走在顾泽的身边,时不时会拿着自己的相机给顾泽看。
“看!”
“嗯,不错。”
“这个呢?还是那个好看?”
“这张。”
“唔,我感觉上一张好一点。”
“……”
时间似乎很快就过去了,等他们到海边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悬在空中的橙日才开始微微下移,向西落去。
明明是初夏,却冷得像寒秋。
蓝白色的海岸线蔓延开远远一条,他们站在半山腰处的礁石旁,面前的整个海面广阔无比,除了海水,还是海水,远处没有岛,也没有凸起的礁石。
沙滩上甚至连轮船都没有,这是一片旅游景区,但因为今天糟糕的天气,游客都只有他们两人。
在褪去阴云的阳光下,海面波光粼粼,景色很美,唯一的坏处是——风太大了。
时漓把自己的手机塞回卫衣的口袋里,一手拿相机,一手忍不住去按自己头上的小羊毛线帽。
怕它被海风吹跑了。
这个毛线帽可是妈妈送给他的,对方很喜欢给时漓买一些很可爱的东西。
无论时漓长到多少岁,
都像小时候一样对他温柔。
但是把毛线帽摘下来,耳朵又会被冷风吹痛,时漓的脸都被吹红了,颊尖冻得粉成一片。
“先摘下来。”顾泽说。
“耳朵……”时漓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是把裹着耳朵的毛线帽摘了下来。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低着脑袋,认真地捏着那个毛线帽的两个小羊耳朵,把它整整齐齐地叠到一起,也塞进卫衣前面的大口袋里。
刚准备抬起眸的下一秒,一件还带着男性体温的黑色西装大衣就裹到了他的身上。
毛呢制成的,很厚实,
也很挡风。
时漓愣了一下,西装大衣上还沾了顾泽经常喷的那款香水味,醇厚的松柏,带着攻击力的薄荷。
因为顾泽比他高,这叫大衣几乎要垂到了时漓的脚边,裹小动物一样,他整个人都被它们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像丝线织成的蚕茧,密不透风,外边看起来坚硬,但内里柔软,是一个让人拒绝不了的保护壳。
很温暖。
时漓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后,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高领白色毛衣的顾泽,脖子上的围巾也是装饰用的,根本挡不了多少风。
不同意了。
“不行,你不要把衣服脱给我,穿回去。”时漓挣扎着,想把大衣还回去。
顾泽微微俯下身,单手按在时漓肩上,“我身体素质比你好点,不会感冒。”
但昨晚本来就隐隐有生病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