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片漆黑的房间霎时亮堂起来。
时漓站在门外, 看向里面,他这看了看,那看了看, 有些新奇感。
自从顾泽大二出国后, 这个房子除了打扫阿姨, 就几乎没人来过了。
时漓自己平常也不会过来, 除非顾泽喊他,上一年他自己待在京市,来这的次数不超过次。
里面的装潢还跟之前大差不差。
沙发上还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海绵宝宝,两年前买的娃娃了, 现在还跟新的一样, 黄色的童话风格跟客厅的极简装饰风大相径庭。
时漓坐在门口玄关的小凳子上,换了踩在屋内的棉拖。
顾泽站在他身旁,把旅行包扔到地上, 摘下脖子上的银链, 放到门边的柜上,包括碗上的手表, 西装裤上绑着的腰带。
等少年换完后, 才俯身也换了鞋。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时漓困得厉害,他揉了下眼睛, 打开次卧的房门, 好奇地开了衣柜,发现自己之前买的睡衣还在这放着。
顾泽站在门边看他,“先去洗澡。”
时漓点头。
他今天陪班上同学跑了一下午,出了些汗,总感觉身上不太干净。
顾泽也是, 赶了一天的航班,身心都有些疲惫,他拎着睡衣,进了主卧配的那个卫生间,时漓去的是客厅的那个。
两人都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时漓在里面待的时间有点久,水声刚响起不久,就消失了,因为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
他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响声的时候,贴在门上问,“哥哥?”
顾泽听到客厅的卫生间里传来声音,走进,问,“怎么了?”
因为隔着一道门,时漓传出的声音有些闷,也贴在门上,“里面的洗漱用品都过期了,可以给你的给我吗?”
顾泽,“我给你拿。”
他过年回来时来这住过一次,那时候时漓没有来,有些疏忽跟披露是在所难免的。
等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敲响时,顾泽听到“咔擦——”一声,反锁的木门被打开,留出一条细缝,伸出来一只湿漉漉的手,隐隐约约能看到披着的白色浴巾一角。
外面的冷风一吹进来,里面就响起少年捂鼻打了个喷嚏的声音。
他是淋了水后才发现沐浴露洗发水那些东西都过期了,只好披着浴巾,坐在里面等顾泽洗完。
可怜巴巴的。
顾泽想象出那个画面,忍不住微微勾了下唇。
时漓接过那两瓶洗漱用品,就把卫生间的门重新合上了。
顾泽听到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转身离去。
等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顶着湿嗒嗒一头黑发的少年穿着印满小图案的米色宽松睡衣,用纸巾捂着鼻子,没走一两步,又打了一个喷嚏。
显然难受得厉害,眼睑都湿漉漉的,溢满水意,擦完鼻子后,整个鼻尖都是泛着红的。
时漓闷闷地把纸巾扔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厨房里就响起一道男声。
时漓嗅了嗅,闻到一股药味,“你泡了冲剂吗?”
顾泽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
时漓捧过来,整个手心都被水温恰好的水杯热得暖暖的,浅棕色的冲剂水面还飘散着热雾。
“是我喜欢喝的那个吗?”
“嗯,不苦。”
时漓就仰起脑袋,“咕咚咕咚”把药喝了,很乖觉地也走进厨房,把杯子洗干净。
看见顾泽在下着面条时,问了句,“吃的什么呀?”
问题有些多余。
顾泽还是说,“意面,冰箱里还有个没开封的肉酱,没过期,要吃吗?”
时漓用手指比了个“1”,“吃一点点。”
顾泽就倒了一点点意面。
时漓戳他的手臂,“再多一点点,你不要跟我咬文嚼字的。”
有些生气。
顾泽微微叹气,倒了半碗的量。
时漓还在气呼呼地说,“刚刚也是,我都看出来了,你故意不跟我说话对不对?”
顾泽,“没有。”
时漓,“就有。”
他把杯子搁在桌面上,力气比较重,发出的声音比较大,把时漓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也还是硬着口气,扭头出去了。
顾泽静静等了一会儿,身后又响起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看都能想象出对方倚在厨房的门上,迟疑了很久,问他,“那个,吹风机在哪里?”
顾泽,“我卧室的衣柜最下面。”
时漓“哦”了一声。
等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厨房里才响起一声闷笑。
厨房的门没有关,时漓在顾泽的卧室里吹着头发,没几分钟,就闻到外面飘来喷香的肉酱香味。
他吸了吸还有些不舒服的鼻子。
又吹了几分钟后,随手把吹风筒一搁,就跑出去等吃了。
顾泽给时漓的那盘还盖了一片芝士。
半融化的芝士片,配上底下通红的番茄意面肉酱,刚刚好的意面份量,足以让人胃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