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一番,她亮澄澄的杏眼俏皮地转啊转,瞳孔里不见疲惫,却有异常亢奋的精神。
笑着捏她一把脸颊:“这么有意思呢?”
“嗯。”孟言环住他的脖子,又歪了脑袋说:“对了,明儿个我要起早,可能五点钟就要起来,去红沿滩种树。”
江少屿低下来撞了一下她的额头:“五点?这么早?有必要吗?”
“对,玉珍书记说过不了几天估计又要下雨,得赶在下雨前多种些,尽量种完,时间可不就赶了吗?早点种完早点就能休息嘛。”
干活的都没说什么,不干活的反而担心起来。
“太辛苦了,要不然你上午不去,下午去?”
这说法逗得孟言发笑:“种点树能有多累,要说辛苦,你们部队里天天训练才累呢。”
“那不一样。”拇指在她下巴处无奈抚了抚:“大老爷们糙惯了,你不一样。”
“一样的,习惯了就都一样嘛。”推开他的手,进厨房拿了碗筷出来:“在培兰岛生活,以后这种事情肯定少不了,现在就是适应的过程,知道不?”
江少屿无奈又好笑,想说什么话劝一劝她,话到嘴边,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瞬时又吞咽回去。
无奈叹气:“你觉悟咋这么高呢?”
孟言俏皮眨眼:“我可是军嫂,觉悟当然要高。”
她都这么说了,江少屿再反对倒显得他斤斤计较。
只最后叮嘱她:“能干多少干多少,不要为了挣面子太拼命,过两天说不定还要出大太阳,注意把帽子戴上,别晒伤了。”
孟言轻轻拥住他,手指在他胸膛画圈,笑眯眯地说: “我知道,我可不是为了荣誉不要命的人,你安安心心上你的班,别总惦记我。”
“唉。”叹气叹气,有这么个觉悟高的媳妇儿,除了叹气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
两天后,孟言种树的消息以及江少屿大中午跑大老远给她送饭的消息被病人闲聊时传到卫生所,吕春红听到的时候正在给一位生病的妇女打屁股针,一个没留神扎歪了,疼得那妇女龇牙咧嘴。
“哎哟我说,吕大夫,您轻点!您这是要把我戳死啊!”
吕春红嫌弃地睨她一眼,撇了撇嘴,慢吞吞收回针头。
“装模作样,她从小城里长大,会种树吗?别乱种,到时候全给种死了。也不知道瞎掺和个什么,显摆精。”
吕春红这嘴随意习惯了,俨然忘记自己现在成了师长夫人,杜艳华连忙给她递过去眼神,这才闭嘴。
妇女见吕春红粗糙地收回针头,心下对她的怨气更深。
工作一点也不专心,聊天也就算了,好歹扎针的时候看准些,这不折磨人嘛!
打完针,连药都没拿,那妇女提前裤子就匆匆离开。
妇女带着怨言把吕春红和杜艳华在卫生所的聊天说给了自家姐妹听,那姐妹又传给另外的姐妹,一传二二传三,下午种树的人收工后,基本上也都听见了这消息。
有趣的是,好多人替孟言抱打不平呢,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有人讨论这件事。
“吕春红自己不来帮忙种树,还说闲话?有她这么当人的吗?”
“就是,天天在卫生所溜号摸鱼,这么闲咋不来帮我们,关医生没事的时候还来帮咱搬树苗呢。”
正逢出海捕鱼季节,岛上大多青年壮汉都随捕鱼队出海捕鱼去了,剩下一堆青少年、老弱病残和村干部留在岛内,种树当然缺人手,要不然也不会连部队的小战士都出动。
正是这么缺人手的时候,吕春红不但不帮忙,反而背地里说埋汰话,这谁听了能高兴?
甭管议论的人是不是自己,总归这事儿谁占强势谁占弱势,大伙儿心里都有数。
孟言妹子多好一女同志啊,在吕春红嘴里咋就那么不是人呢。
“啧,人家现在是师长夫人,谁敢说她一句不是?你们敢上她面儿说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怂了。
以前吕春红没嫁给高国平的时候,确实有人会当面同她争执,说起来和她吵过骂过的人还不少哩!
可现在……说实话,真没人敢去了。
“师长夫人怎么了,那江副团的老婆、顾科长的老婆不都来了吗,就他们师长家的特殊?”
“还真别说,昨天严政委的夫人也来种了几棵,没想到中暑了,又给拖回去了。”
“嗬!政委家的真是受了罪。”
“谁说不是呢。”
“所以她吕春红显摆啥呢。”
“就是,小人得志。”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