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眉心便起身,拿起外衫便往外面走,“今夜我不回来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怕是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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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愣在原地。
——所以当初刘邦是怎么想的,要跟这种东西和亲?
好家伙,胃口一下子养肥了,和亲公主还不够,连大汉国母都一并惦记上了。
“你放心,我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片刻后,韩信回神,安慰蹙眉抬头看天幕的鲁元。
一向恬淡温和的鲁元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大汉败给了匈奴。”
“若非父皇当日大败,母后又怎会有今日之辱?”
“你父败在轻敌。”
韩信难得肯定刘邦的打仗能力,“匈奴虽勇,但不在项羽之上,若两军正面冲锋,你父未必不是匈奴的对手。”
“可惜,轻敌是兵家大忌。”
“若非轻敌,你父不会有白登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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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匈奴,竟敢欺我如此!”
刘邦暴跳如雷,“来人!”
“点兵!”
“朕要远征匈奴!”
陈平第一次见如此盛怒的刘邦,其声音之大,吼得他一阵阵发懵。
在他的认知里,刘邦虽不是什么温文尔雅之人,但也不是易燥易怒之人,他平时很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只有在面对吕雉时才会经常失控,俩人吵架的声音能把房顶掀翻。
可当面对朝臣时,刘邦总是情绪稳定的,哪怕是发怒不稳定了,那也是他自己不想稳定,借怒意敲打功臣列侯。
——就像刘邦刚才对他那样。
但现在,刘邦是完完全全失控了,额头上已暴起青筋,足见其怒火有多旺盛。
在缩成一团还是自保之间犹豫了半息,陈平最终忙不迭劝阻刘邦,“陛下息怒!”
——这种情况下的陛下如何能打仗!
万一再跟上次一样来个白登之围,那就不是和亲能了事的了!
“您是万乘之躯,怎能跟无知蛮夷一般见识——”
陈平苦苦相劝。
但他话未说完,就被刘邦踹翻在地,“滚!”
——盛怒的天子完全没有理智,生平第一次对朝臣动了手。
“陛下有什么可气的?”
然而就在这时,吕后的声音却在大殿响起,“求娶国母是羞辱,公主和亲又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当初陛下忍得下,如今陛下又有什么忍不下的?”
“和亲公主岂能与你混为一谈?!”
刘邦火冒三丈,“你是我的皇后!一国之母——”
“那又如何?不一样被冒顿羞辱?”
吕雉打断刘邦的话,“陛下在和亲之际便该想到这个问题,以女人求和平,其结果只会换来对方更加厚颜无耻的羞辱!”
“娘娘您少说两句。”
陈平挨了刘邦一脚,此时正躺在地板上喊疼,但听吕雉火上浇油的话,当即顾不上疼了,连忙爬起来向吕雉拱手,“陛下如此气愤,乃是为娘娘——”
“为我?”
吕雉冷笑,“不,他在为自己的自尊心。”
“他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汉王朝的开国君主,强大如项羽都败于他的兵锋之下。”
“然而一个小小的匈奴,却能让他有白登之围,和亲之辱,如今更是发妻之辱,天下皆知。”
“你闭嘴!”
刘邦气得直哆嗦。
吕雉却懒得再与他吵,扬了扬手里未被审食其递出去的废太子诏书,声音平静得可怕,“废太子。”
“废了太子,我便替你坐镇中央,替你调动粮草,替你监国治天下。”
刘邦剧烈喘息着,“你在威胁我?”
吕雉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自己刚才未说完的话,“而你,你可以领着你的十万铁骑,踏平匈奴,找回属于你大汉天子的尊严。”
“然后向九州百姓证明——”
“大汉王朝,终其一朝,永不和亲!”
刘邦身体一震,突然静了下来。
他想起自己在外面逃命,吕雉替他坐牢,替他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想起自己在芒砀山落草为寇,前途迷茫,是吕雉给他送吃送穿,给他造势头顶有云气。
他想起乱军之中她被项羽抓走做人质,那么多的折磨,那么多的煎熬,她硬生生熬下来,从未听从项羽之命,给他写信诉苦,乱他军心。
他想起自己年岁已老,而韩信正当壮年,骄奢狂妄,反心已现,他忧心韩信,而她不需他开口,趁他出兵平叛,自己在钟室里解决他最大的隐患。
——黑锅她背,骂名她担,她从不会让他为这些事情烦忧。
她似乎永远都是。
他犯罪,她坐牢,他造反,她造势,他杀人,她递刀,甚至直到今日,她仍是如此,他征讨匈奴,她便坐镇中央,她唯一的要求是要他废了不堪大用的太子,日后立她的女儿为储君。
——古往今来,也只有她吕雉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我们的吕后是什么反应呢?】
【史书说她大怒,妹夫樊哙毛遂自荐,愿提兵十万斩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