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立刻就听懂了黑焚话里的意思。
这说白了,这就是养蛊。
把血佛教邪法传给那些恶徒之后,那些恶徒为了变强,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猎杀活人,强化自己。
过程中,甚至会把主意打到同是血佛教恶徒的人身上。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符合道义?
都已经开始血祭活人了,人性这东西自然也就被他们抛弃。
道义对他们来说,更是没有必要。
等自相残杀到了只剩下几个最强大的血佛教教徒,最开始传下这种邪法的人,便会意识到时机的成熟,开始收网。
届时,他们全都会成为将邪法传下那人的肥料。
而传下邪法的那人,就是这养蛊行动的最大蛊虫。
根据黑焚刚刚的陈述,当年血佛教肆虐秦州时,最大的蛊虫,就是那位默许和纵容他们发展的秦州知府!
陆炎想明白了这些,抬头看着黑焚:
“兄台你,其实就是现任秦州知府之子?而你出现在黑龙城,也是遵循着刚刚你所说的那个传统?”
“正是。”
“你一直说的那个任务,也跟这个传统,甚至是跟下一任秦州知府之位的归属有关?”陆炎渐渐明白了他的目的,“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你是想让我帮你,成为秦州知府?”
黑焚点了点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都不用逐字逐句地给解释清楚,只需要简单点出几句重点,对方就会立刻理清事情的全部梗概。
“我突破玄元境之前,跟血棘聊了聊,也知道了现在黑龙城所处的环境,以及黑龙城和其他几城,尤其是正天城之间的力量对比。”
陆炎看着他:“如果没猜错的话,正天城的那位血佛教教主,就是你的兄弟之一?也就是下任知府之位的竞争者?”
“他是我三哥,司徒进。”黑焚指了指自己,“我的真名,叫司徒恒。黑焚这个代号,是我当年离开秦州去外面游历时得到的。”
“好,司徒兄。”
陆炎指了指前方纱幔上的地图:“你的三哥司徒进掌控着当前秦州全部的顶尖武力,一声命令之下,会有数不清的高手甘愿像狗一样过来撕咬你。
我很好奇,这么大的差距之下,你要如何做,才能击败他,获得你想要的知府之位?”
“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可能。”司徒恒,也就是黑焚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冷炙,“但我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我力量瞬间暴涨,就算是十个司徒进也无法与我抗衡的机会。”
“你所说的,是玉刀楼?”
陆炎懂了:“你争取到了玉刀楼的支持?”
“正确地说,是一个能争取他们支持的机会。”
司徒恒说着,又是一指纱幔上的地图。
紧接着,陆炎就看见,地图上标注正天城、百识城、嘉江城三城的区域交汇那片盆地中,有一点光芒亮起。
“那片地方,原本叫作赤冥沼泽。”司徒恒说道,“但自十年前开始,以地图上这个亮点位置为中心,开始向外释放大量的灼热气息。
很快,那种气息就蒸干了整片沼泽,让那里化为一片盆地,开始有大量的花草树木生长,并开始有异兽栖息居住。
一年前的某个午夜,盆地中突然有光柱冲天而起,历经整整三个月的消散。在那期间,每当临近子时,光柱之中,便会有诵经、辩论以及讲述之音传出,玄之又玄。
玉刀楼随后作出判断,那是一位在大陆上失踪已久的高人,留下的墓葬。”
听见“墓葬”二字,陆炎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想法:
墓葬,里面会不会有值钱的东西?
紧接着就感觉有些古怪。
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脑海里一下子就出现了关于搞钱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然后呢?”
“正巧那时,我在争取和他们合作,于是玉刀楼的一位强者便给了我一个任务。”
司徒恒表情严肃:“他需要我去到那处墓葬中,找到那位墓主人留下的一本手札。那上面,有对那位前辈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
“就光要一本手札?”陆炎诧异,“别的陪葬品不要?比如宝物、武学、秘法、还有兵器之类的?”
正常人探寻墓葬,不都是要这些东西才对吗?
“我一开始也很疑惑。”司徒恒说道,“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那位前辈只是说,他现在对那种要多少有多少的身外之物已经不是很在乎了。他现在最想要的,是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牛逼。”陆炎忍不住感慨。
宝物、武学、秘法、兵器等等等等,这些都是能换钱的好东西。
但在司徒恒所说的那人看来,居然只是身外之物,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简直离谱。
“所以,司徒兄是想让我去那墓葬,帮你取得那本手札?”陆炎不解道,“以你的人脉,找一个远比我强大的武者,似乎不是一件困难事吧?就算找不到合适的,你自己的修为,不是也比我要高?”
“这可不是能用修为高低就能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