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正准备把马车牵到角门,车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喊声。
“姑娘,七姑娘,您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姑娘晕过去了”
袁嬷嬷的声音很大,本来就有人好奇侯府来了什么人的其他府中下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梧桐跟喜鹊还以为萧凤归真的晕过去了,也慌乱的不行。
纷纷下车,扯着小厮道“七姑娘受伤了,你们还不赶紧让姑娘进去,要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
小厮得了命令,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萧凤归进去的。
前段时间七姑娘胡闹的事迹满侯府谁不知道,那就是一个刁钻刻薄长相丑陋的乡下泥腿子!
“你们这就难为我了,我一个守门的,得了主子的命令,哪敢自作主张放你们进去”小厮一把将自己的衣服从梧桐手中扯下来。
一脸轻慢,那眼神压根没把萧凤归当回事。
梧桐跟喜鹊气死了。
“梧桐,你们上来”萧凤归虚弱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
小厮越发不屑。
梧桐和喜鹊上去,萧凤归笑了笑“别生气了,扶我下去吧,既然侯府容不下我,我便磕几个头,全了这份生恩吧”
萧凤归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却也不算小,刚好够站的最近听墙角的人的距离。
“姑娘,您还受着伤呢”梧桐不赞同萧凤归这么做。
袁嬷嬷却道“姑娘一片孝心,让姑娘下去吧”
她也是心抖,如果萧凤归这一步走错了,那就……
萧凤归被扶下马车,头上的白细布,胳膊上隐隐透着血迹,脸色惨白,个子瘦小,走路都打飘。
小厮看了都不由得愣在原地。
眼前的姑娘看着只有九、十岁左右的个子,五官精致,却毫无血色,皮肤白皙,可惜一看就身体不好。
这是七姑娘?
怎么跟传言中五大三粗的黑妞泥腿子不一样?
就在小厮愣神的时候,萧凤归已经晃晃悠悠地跪下了“女儿给母亲,祖母问安,许是女儿没有那个命,回家孝敬母亲,祖母,女儿深表惭愧”
“母亲,您生我一场,我本该从小侍奉左右,可惜阴差阳错,女儿没办法回报您的恩情,女儿知自己上不了台面,就算回府亦是为母亲丢人,女儿深感遗憾,今日磕头问安,希望母亲,祖母,父亲,和府中的叔婶姐妹们身体康健,顺遂无忧……”
边说,萧凤归便跪着咚咚磕头。
本就有伤的额头,慢慢流下丝丝鲜血来。
她磕头磕的情真意切,就算是站在一米远的人都听到了磕头的声音。
梧桐心疼地阻拦萧凤归“姑娘,您何苦如此,身子重要啊”
萧凤归虚弱地笑了笑,眼神坚定“梧桐,母亲生我,已是受了苦,我不能没有良心,自然要偿还母亲的恩情”
三个头磕完,萧凤归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汩汩鲜血浸透衣裳,地面上都有了好几滴血珠。
“啊,喜鹊,快去找大夫过来,姑娘流血了!梧桐,快把披风拿下来,给姑娘保暖”袁嬷嬷一把将嘴唇都有些微微泛紫的萧凤归抱在怀里。
梧桐飞快地钻进马车,拿出一件披风,盖在了萧凤归身上。
这一幕,刚好被一行人看入眼中。
“噗嗤,行远,你家大门口,怎么还上演认亲大戏来了?莫不是故意请了戏子,今日给我们一个惊喜来的?”一名浅紫色锦衣少年,手拿折扇指着萧凤归,眼中饶有兴趣。
“希之,你这玩笑可不好笑”旁边另外一名宝蓝色锦衣,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少年皱眉看了萧凤归一眼,他觉得这女孩儿还挺可怜的。
听刚刚那番话,就不像是侯府奴仆的亲戚,倒像是侯府正儿八经女眷。
“行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傅二,你看你较什么真”被唤作希之的少年随意笑了笑。
萧行远的脸色却瞬间难看,他身边的两个朋友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儿是谁。
他却是有所知情的。
前段时间,他母亲查出萧青蓉并非侯府血脉,流落在外,行七的姑娘才是。
在候府门前磕头这个,想必就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作精亲妹妹了。
不过,萧行远几不可查地皱眉,眼中满是嫌恶。
在他心里,萧青蓉才是他的妹妹。
这个,不过是个乡下泥腿子罢了。
还是一个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泥腿子,接了两次都没接回来,害的他娘为此唉声叹气。
现在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
他握紧拳头,对着两位朋友道“希之,傅二公子,我家正有事,今日便不能邀请你们赏菊了”
“明白,我懂,那我跟傅二就先走了,明儿见”陆希之拍了拍萧行远的肩膀,跟傅二一同离开了侯府门前。
等人一走,萧行远便满脸厌恶地走到萧凤归面前,一脚踢中萧凤归的手臂,好巧不巧,就踢在了萧凤归受伤的地方。
“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待着,不要给侯府丢人!装什么装,给我起来!”
听到萧行远的话,萧凤归暗中记下这一脚,心想给她等着,迟早要还回来!
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