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也施回头,顺着被抓住的手看向床上的陆以倾,眉宇间闪过一丝寒凉,但立马就恢复了平常。
陆以倾攥着她的手腕,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她看。
元岩见状,“我去食堂看看,你们聊。”快步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郑也施,“还不松手?”
陆以倾似乎清醒了些,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陪陪他。
郑也施看了眼时间,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而且我猜让你刚才口中那位来医院,你或许会好得更快一些。”
陆以倾眼角噙笑,“你饿不饿?”
郑也施勉强嘴角上扬,“如你所见,我现在被患者黏着脱不开身。”
陆以倾薄唇微勾,“元岩会带饭给你。”
郑也施摆手,“那倒是不必,回头给人看见以为我受贿,被举报划不来。”
陆以倾眼角的笑意更浓,“不会的,你放心吧。”
郑也施想起医院董事长的儿子是他的好兄弟,随即嗤笑出声,顿了下,又想起他之前的死讯,眼里的笑意瞬间黯淡下来。
“对了,像你们艺人一般会觉得压力很大,怎么不找医生疏导,我们医院神经科平时会遇到很多像你们这样压力很大的患者,你可以去试试。”
陆以倾抿唇,眼角微弯,“你认为我应该去?”
郑也施觉得他这话似乎哪里不对,但一时就想不到具体哪里不对,便点头,“嗯,试试吧,别让自己有太大压力了。”
陆以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时,元岩端着餐盘从外面进来。
郑也施站起身,“换药了叫护士,我下午没空。”
她顿了下,看着陆以倾憔悴的面容,又说,“你没事的话,液体吊完后休息一会儿再走。”
陆以倾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心中更是窃喜。
早知道见她这么容易,昨晚就不洗冷水澡了。
元岩将餐盘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高兴了吧?先吃点东西,我已经跟导演那边请好假了。”
陆以倾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往嘴里塞了几口饭,他恍惚觉得白米饭突然有了味道。
“元岩,帮我预约下神经科最好的医生。”
元岩正在喝水,听见他突然说这话,差点呛住,猛咳几声,鼻孔淌了点水出来,抬手拭去,“你咋了?”
陆以倾,“我压力大。”
元岩快速眨了几下眼,这事儿他之前怎么不知道。
他无论在什么地方,不把别人搞得压力大就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而后元岩还是照做了,像陆以倾这种对自己有极高标准的艺人,有压力也难免,不能用寻常人的逻辑去衡量他。
郑也施从陆以倾病房里出来,刚准备下楼去吃饭,科室主任忙地从叫住她。
“快点下楼,桥东路发生一起车祸,伤患全送到我们医院来了。”
郑也施脑子里忽然想起那起车祸事故,与其说是事故,不如说是有人蓄意为之。
那场事故过了十来天才导报出来,届时,大众才知道意外背后的真相,而那个始作俑者就在被送来的那些患者其中。
这场两辆公交车相撞吊桥事故中,死亡7人,重伤26人,轻伤3人。
郑也施赶到楼下的时候,患者一个接着一个被推进抢救室,她接到一个双腿被撞碎的年轻男性患者,下肢几乎已经没了全形。
医院所有的医生几乎都被调动起来,无论是不是该科室的。
从手术台上下来,郑也施后背已经被汗湿,又马不停蹄地被叫到另一个病房,为轻伤患者治疗。
最终重伤26人中,有5名患者没有坚持下来,要么在刚进抢救室的时候,要么在病床上失去了生命体征。
医院里蹲着许多媒体记者,关于这次特大车祸事故,大家都以为只是意外。
郑也施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她将剩下结尾的工作交给别的医生后,举步维艰缓慢往楼道里走去。
拉开消防通道的门,她直接靠在墙壁上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摘下帽子,头埋进蜷缩着的双膝之间。
楼梯的拐角处探出一个人影,在看清坐在地上的人是谁后,默默退了回去。
几分钟后,郑也施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猛地抬头看去。
解邑带着一脸促狭的笑,“女孩子不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由分说地将手里的酸奶和面包塞给她,挪到她旁边坐下。
郑也施叹了口气,扭开奶瓶盖的力气都快使不上了,解邑见状直接接过打开后递给她。
趁她喝奶的间隙,将面包的包装袋撕开。
郑也施喝了几口后放下来,啃了一小口解邑递过来的面包,“谢了。”
解邑嘴角勾了勾,“这是你应得的,要是其他人一定就举报我了。”
郑也施心下了然,他说的是那件事,淡笑道:“你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挺自信的吗?”
“自信归自信,但万一是个男人呢?我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
解邑将腿打直,平坦坦地半躺在地上。
“你不觉得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