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也施趴在手术医用门上,仪器显示屏上的线条呈平坦的直线,里面发出的声响如雷贯耳。
仿佛一股电流顺着郑也施的耳朵窜入大脑,滋滋作响,头疼欲裂。
郑也施扶住额头,那丝疼痛很快消失。
还是来晚了一步。
是啊,谁能相信旁人平白无故说出来的话呢。
郑也施胸口仿佛扣着一块巨大的石板,沉闷压抑,呼吸重重难以喘息。
迈步艰难推开手术室最外面的门,往走廊尽头走去,最后在尽头的窗边停下。
初秋的天气还很炎热,正值晌午,外面寥寥几人身影,汽车呼啸而过扬起一片风尘,窗边的落叶开始泛黄了。
“咔哒”
消防通道的门被人从里拉开,一袭白衣男人看到郑也施,先是顿了下,而后关上身后门。
“郑医生,你在这想什么呢?刚才看他们正找你。”
郑也施循声看去,是精神科医生解邑,面色如常道:“解医生怎么在这层楼?”
解邑,“下来抽支烟。”
郑也施蹙眉,回过头,“上次院长就已经因为抽烟这事儿责罚过我们了,还麻烦你不要乱将烟头丢进电池回收箱里。”
解邑讪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上前并排站在郑也施旁边,长吁了口气。
“精神科不是人待的地方,我都快成神经病了,压力大啊。”
郑也施,“我们被罚写检讨的时候压力也不小。”
解邑眯了眯眼,将郑也施往回拉了点,“太阳照过来了,别晒出斑。”
郑也施任由着他将自己往后拽,除了脚,身体愣是一点没动。
解邑是医院里公认的集帅气与智慧于一身的大暖男,只有郑也施知道那些都是假象,他私下样样都来,可不是什么单纯好人。
“我们这行长期接触心理疾病患者,很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所以……”
郑也施,“所以我从人道主义出发应该体谅你,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是吧?”
“bingo”
解邑侧身歪头,双手比八朝她一甩。
郑也施遽然看向解邑,将他的手压下,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看。
解邑下意识后仰,“你这眼神不对劲,难道你跟外面那些女人一样觊觎我的肉体?”
“我对你那几两肉没兴趣,有个问题请教你,如果有个人半个月后会自杀,现在做心理干预还来得及吗?”
解邑倏地正经起来,立马摆出一副学识渊博的模样,推了下鼻梁上的黑细丝眼镜,磨搓着下巴。
“这种情况分很多种,一般的心理疾病患者并不会预谋自杀,而是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想不通就去做了,所以很多人会觉得他们一点自杀的征兆都没有……”
郑也施不知不觉皱起眉头,打断他的话,转身离开。
“行,我知道了。”
她反应毫无波澜,解邑盯着她的背影,叉腰嗔怪,“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几两肉,我这至少三斤。”
郑也施,“那地方长了肿瘤不是什么稀奇事,左拐电梯四楼下男科,九楼上肿瘤科。”
话音落地,郑也施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解邑勾唇,戏谑一笑,转身拉开消防通道的门离开。
看完最后一个患者,郑也施呼了口气,有了之前的经历,仅凭碎片记忆,效率就提高许多。
看了眼时间,早已经过了下班点。
刚出大厅就看到外面阴沉沉的,天黑得厉害,雨滴落下立马被地表高温吞噬。
郑也施刚迈出脚,天空就落下倾盆大雨,大颗大颗的雨齐刷刷砸向地面,一瞬地面漫起了积水。
她没有翻包,从小到大都没有带雨伞的习惯。
正当她拿起包放在头顶,打算一口气冲到公交站时,眼前光线蓦地一暗,挡住了部分视线。
郑也施转头看去,黑口罩、鸭舌帽、眼熟的蓝黑色耳夹、眼镜后的眸色里晦暗与温柔交织。
陆以倾举着伞越过她的头顶,“你又打算淋雨回家?”
郑也施回头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
“你怎么在这?”
“我说过忙完会来找你,你忘了?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记住我说的话。”陆以倾嘴角噙着笑。
郑也施迅速在脑子里搜素了一周,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她拉了陆以倾一把,走进雨中,“既然来都来了,送我一程。”
陆以倾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有些焦急的面容,顺势眼眸下垂,注意到被她攥住的衣角。
公交车站台下挤满了人,郑也施顿住脚步,目光幽暗,“要不我还是打车回去,谢谢你送……”
“走,公交车来了。”
没等她说完,手被陆以倾紧紧握住,阔步走到公交车前,挤进了人群当中。
陆以倾一边用胳膊扩出一个范围,一边将郑也施往身前带。
人挤人的车厢当中,郑也施被一个男人挤得不断挪动脚步,但丝毫没有让出一丝空隙。
陆以倾瞥见前面的男人,一把拉过郑也施,伸手搭在车窗上,修长紧实的手臂将她困在中间。
顷刻间,陆以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