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林往病房门前看去,一个面容英俊的警察推门而入。
姚小林瞥了一眼他的警衔,级别还不低。
但是很快,姚小林心生疑窦,自己还没来得及报警呢?这警察是怎么来的。
就在姚小林疑惑时,江妮哭哭啼啼,迎着那警察走了过去。
“夏局长。”江妮抽噎着,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这位英俊的警察,正是夏辉。
他局里一个小警察在医院看病,路过急诊室时,小警察认出了江妮和温玉珠,他知道夏局长和她们的关系匪浅,于是回到公安局后,他顺嘴和夏辉提了一句。
以上这些,夏辉没有解释,他只说,“我在医院有事,看见了你们。”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夏辉补了一句,顺便在满身汗湿透的姚小林身上滑了一眼。
江妮断断续续,把温玉珠被周佑君泼硫酸的事情说了。
她抹着眼泪,揪住衣角,黑色的小皮鞋前,脚趾紧绷的有些凸起。
“她是为了救我!才被周佑君害了!”
夏辉拧着眉头,面色凝重,他的手垂在裤缝中央,拳头上青筋暴起。
姚小林嘴角微微勾起,看着这个警察要杀人的脸,他的指尖在鼻头上挠了一下,颇有兴致的猜想着警察和温玉珠的关系。
随即,他立刻打断了自己的心思,在二十岁多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羞耻感。
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他开始自责。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把犯罪分子绳之於法!
“那男人朝江北方向逃窜,现在应该去抓人!”
姚小林义愤填膺,脸色涨得通红。
“你是?”夏辉微微侧身,看向了这个花衬衣男人。
江妮是感激姚小林的,替他解释,“他见义勇为,帮我们追周佑君,然后把玉珠送进了医院。”
姚小林是生意人,一向不会放过结识官员的机会。
他伸出手,调整自己的姿态。
“我叫姚小林,您呢?”
夏辉的目光,在姚小林脸上多停留了一分。这就是姚小林,太奇怪了,他不是和温玉珠有仇吗?怎么会对温玉珠的事情见义勇为呢?
夏辉面色不改:“我是夏辉。在大荣分局工作。”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释。
江妮鼓起全部勇气,走到夏辉面前,“夏局长,借一步说话好吗?”
江妮眼中充盈着泪水,夏辉还没见过这种眼睛,盈盈秋水,一捅就泄,看着让人心疼。
江妮把夏辉引到了窗前,把江归的事情简单说了。
姚小林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这件事事发突然,而且是市局抓人,市局侦办的,夏辉还没听说。
他听后,非常震惊。
但他是警察,不能凭白无故的对不了解的事情发表看法。对于江归,他不了解,甚至都没有见过面,他和江归的“认识”,仅仅是通过温玉珠。
“你别着急,我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夏辉只能这么安慰。
“好!谢谢夏局长。”江妮用湿乎乎的手帕擦眼泪。
“一会儿,我会让警察过来做笔录。”夏辉补了一句,“周佑君的事情,你们不用着急,做完笔录后,我就会安排抓捕。”
温玉珠还没醒,夏辉也不能在这儿一直等着。他嘱咐了两句,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抄给江妮,然后就回公安局去了。
当天下午,温玉珠清醒过来。
她趴在床上,听见了李梅的哭声。
“妈……”
温玉珠睁开眼睛,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后背剧痛袭来,像是被烫掉了皮肉,她轻轻地“咝”了一声,五官开始扭曲。
李梅和温大强两口子挤了过来,趴在枕头上,温玉珠心里不好受,
李梅的脸都哭肿了。
一向情感不外露的温大强,眼睛变成了红葡萄。
在两个人和江妮轮番照顾下,几天后,温玉珠已经可以下床了。
咬着牙,温玉珠被江妮搀扶着,在医院走廊上散步。
江妮用力托着温玉珠的胳膊,没一会儿,她就大汗淋淋了。
温玉珠费力笑笑,“累了吧?咱们回。”
江妮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累,我一点都不累。”
温玉珠停住了脚步,她肩膀靠在墙上,眼角低垂下来。
这几天,江妮为了照顾她,不眠不休。温玉珠明白,江妮这是带着歉疚在过日子。
是该好好谈谈了。
温玉珠揽过江妮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江妮姐,你放松一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江妮手心冒汗,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
她咬紧嘴唇,含着泪摇头,“是因为我!周佑君害江归,也是因为我。周佑君泼硫酸,还是因为我。你受伤,也是因为我!”
温玉珠倒吸一口凉气,她非常担心,江妮这已经成了受害者有罪论。
在很多受害者心底,尤其是孱弱的女性,她们遭受到侵害,会把过错的很大一部分,揽在自己身上。
她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自己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