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君非常会演戏,温玉珠冷眼看着他,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的目的是见到江妮,如果他一直见不到江妮,他就会赖在江家二老身边。
黄娟还好,她分得清是非曲直。
但是江校长不一样,他更在乎的是自己面子,他不希望县里的人知道她女儿离婚了。
周佑君软话一说,江校长就会觉得女婿是真心改过,江家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为了不让江妮受到二次伤害,温玉珠和江归使了个眼色。
“江归,江妮姐在京城取证时,留下的照片在你这儿是吧?”
真正取证的照片,留在公安机关存档。温玉珠指的是,当时她在宾馆时,自己给江妮拍的照片。
江归走到书桌,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当他取出照片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住不的蹿上怒火。
黄娟接过江归递过来的照片,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她就被照片上的伤痕震惊了。
江妮脖颈上,青紫色的扼痕就像一条毒蛇,在女儿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蔓延。黄娟的泪水瞬间奔涌而下。
第二张是后背的照片,一道道血痕赫然在目,有的结痂了,有的还在伤口周遭绽放血梅。
翻了两张过后,黄娟实在看不下去。她把照片交给江校长,哆嗦着嘴唇说:“老江,你自己看看吧!”
江校长没接照片,反而把怨愤的目光直怼在温玉珠脸上。
“温玉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当初看错你了,你也太阴险了吧?完全就是居心不良!”
对于江校长的这种指责,温玉珠并不意外。
“江校长,如果你这么想,能让你在江妮姐这件事上好受一点。我接受。”
江校长抢过黄娟手中的照片,尽数摔在温玉珠的身上。
江归被父亲粗鲁得到举动惊呆了。
“爸!”
他冲上前,牢牢地把温玉珠护在自己的身后。
江校长的嘴巴不依不饶,“温玉珠,你可太阴险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恨我不同意你和江归的事情,所以就把这份恨意转移到我女儿身上,你自己和江归成不了,你就想害我女儿也离婚!”
温玉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连黄娟,也觉得丈夫的这次太过分了。
“老江,你这是在侮辱人格。”
江校长骂红了眼睛,他用淬过血似的眼珠子瞪着温玉珠,“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和我家江归配不配?”
“够了!”
江归拽起温玉珠的手,突然间和她十指相扣,“爸,我和玉珠配不配,不是任何人能够指摘的!我喜欢她,我们就是相配的。我不喜欢她,你就是拿枪指着我,我们也不配!”
江归气的心口起伏不定,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温玉珠,又对江校长说:“你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很久以前。玉珠的优秀,你难以想象。是我配不上她,而不是她配不上我!”
周佑君看江校长被江归气的发颤,他从地上爬起来,假惺惺的扶住江校长的胳膊。
“爸爸,你别生气,江归还年轻,他还不能理解您的苦心。我觉得您说的很对,这女人一点也不简单。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周佑君的眼睛在江归脸上轻轻一瞥,带着几分得意。
江校长被周佑君搀扶着坐下,他大口喘着粗气,指着江归,“现在你带我们去找你姐。”
江归沉默不语。
“啪啪啪!”
江校长疯狂拍打着江归的书桌,灰白的发丝跟着乱颤,“听见了吗?现在带我们去找你姐!”
温玉珠把手从江归的手中抽出来。
她仰头看着江归因为愤怒颤抖的脸,对他说:“江妮姐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家人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黄娟看着眼前的一幕,一种莫名的欣慰袭上心头。
江归向单位请了半天假,在温玉珠的安排下,他们一家在江州市中山公园的大门前见面了。
江妮一见到父亲身边的周佑君,浑身战栗的躲在温玉珠身后,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瑟瑟抖着。
母亲黄娟心疼女儿,冲上去把江妮搂进怀中。
“妮妮,妮妮你怎么都不和妈妈说啊?”
已经不需要再解释,更不需要撮合,黄娟明白,女儿必须要离开周佑君这个混蛋。
“老江,你知道我最爱读红楼梦的。我一直觉得,红楼梦里最最可怜的,就是贾迎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校长敛着神情,他明白妻子的意思,贾迎春嫁给孙绍祖,没几年就被姓孙的打死了。
她的目光陡然一凌,冲到周佑君身边,扬手给了周佑君一个大嘴巴,打的周佑君昏头转向。
就连江归和温玉珠都没想到,平时一向沉静如水的黄娟,会突然情绪暴走。
“姓周的,我家江妮嫁给你的时候,才将将二十二岁。你呢?你比她大了八岁!你说过要对她好的呢?你说过要一辈子对她好的呢!如果你口中的好,就是暴力。如果这是好的话,那我刚刚打你,同样也是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