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听着宫弘煦说的这些话,只觉得愤怒。
在宫家人眼里,他们在意的,只有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势,以及争夺皇室继承权。
辛家的清白是那么微不足道……
秦舒胸腔里烧着一团熊熊烈火,她鄙夷地盯着宫弘煦,咬牙说道:“查案本就是为了还原事实真相,你明知道辛家有冤,却为了迎合讨好你的父亲,不敢一查到底!还辛家一个清白!”
“你是王子又如何?你父亲是国主又如何?别忘了,你们手里所拥有的权势,那都是人民给的!辛将军一生护国为民、忠肝义胆,要是让民众知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功臣,是非不分的,你觉得,他们还会拥护你们这样的君主吗?!”
最后一句话重重落下,她浑身都散发着冷厉逼人的气息。
宫弘煦惊愕地看着她。
似乎,没回过神。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在威胁我吗?!”
秦舒冷冷一笑,“我是在提醒你,明知有冤而不查,不配当一国之主!”
宫弘煦抬手指着秦舒,眼中又惊又怒。
秦舒这话既像是说他,又像是在指责他的父亲。
但不管她说的是谁,这女人的胆子都太大了。
宫弘煦气得脸色铁青,狠狠说道:“你简直是口无遮拦!知不知道,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就能马上让人把你抓起来,关进国安司!”
把她关进国安司?正好趁机去看看辛晟和安若晴的伤势。
秦舒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啊!”
“……”
宫弘煦被她的洒脱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把目光转向褚临沉,沉着脸说道:“褚临沉,要不是看她是你的女人,就凭她说的这些话,我绝对饶不了她。你好好管教她一下!”
他在心里劝自己:毕竟还得拉拢褚临沉帮忙对付宫雅月,不能闹得太僵,只能暂时放秦舒这女人一马!
但是,褚临沉哪会给他面子?
只听他嗓音低沉的淡淡道:“我觉得秦舒说的很对。”
“褚临沉,你……”
宫弘煦怀疑这两人绝对是加入宫雅月那边的阵营了,否则怎么说个话都故意跟自己作对呢?
他气呼呼地瞪着褚临沉,眼神有些阴郁。
褚临沉俨然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地说道:“国主执政多年,深受民众的拥护爱戴。民间对他的评价也一直都是赏罚分明、慈和亲民。你说国主为了打压辛家,故意让辛将军等人蒙冤,这是你的猜想,还是国主亲口对你说的?”
宫弘煦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道:“这重要吗?辛家仗着手握军权,这些年越来越不把国主府放在眼里,我父亲早就想收拾他了!”
褚临沉不以为然地一笑,说道:“当然重要。如果国主的本意只是想借辛家一案测试你和宫雅月的实力,而你恰好猜错了国主的意思,岂不是背向而驰?”
“相比之下,宫雅月的举动似乎明智许多。公审的时候,她主动退到一旁,并不像你一样急着为辛家定罪。反而快结束时,才提出等到终审再定案。她的这一举动,为她拉拢了不少民心。”
宫弘煦听得眉头紧皱,眼波动摇起来。
自己之前很确定父亲是要打压辛家的,可怎么被褚临沉一说,心里又好像没那么笃定了。
而且褚临沉说得没错,宫雅月确实很有心机。
公审的时候,自己完全被她拿来当枪使了。
所以他也害怕,万一真的猜错了父亲的意思,输给宫雅月……他不甘心!
不能输!
宫弘煦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怒意消散。
他认真地看着褚临沉,“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褚临沉余光瞥了眼身旁的秦舒,不急不缓地对宫弘煦说道:“拿出作为未来国主应有的样子来,公正办案,让民众信服。”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这样的你,我倒是愿意帮一帮。”
宫弘煦听到这话,眼中一亮,“这么说,你没打算去帮宫雅月了?”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宫弘煦面色一怔,不禁皱着眉毛陷入了思索。
他真的很纠结这件事。
要是按照褚临沉说的去做,最后弄错了,怎么办?
他到时候还有资格跟宫雅月去竞争皇室继承权吗?
心里各种念头闪过,让宫弘煦心乱如麻。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两条路都指向未知的未来,一旦选错,他的人生将会输得一败涂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褚临沉也不催促,耐着性子等他做决定。
秦舒也维持着脸上的淡定,心里却紧张得很。
过了好一会儿。
宫弘煦终于做出选择。
他抬眸看着褚临沉,一脸凝重,说道:“好,那我就信你一回,把辛家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这句话在寂静的接待室里响起。
秦舒和褚临沉互视一眼,彼此眼中露出满意的笑意。
等宫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