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时云起双手握剑抱拳道。
众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时云起竟然输了!他可是近三届逐鹿大会的魁首,竟然就输给了苏灵!这个不为正道所容的废物!
苏灵沉默地同样双手握剑一礼。
时云起就算输了也还是昂首挺胸地下到擂台,纵然今日他在逐鹿大会上输了,但是他仍然是这全修真界唯一的剑圣,远非常人可以赶得上。
“剑圣师兄……输了。”一个玄岚宗的弟子愣愣开口,语气中也透露着不可置信。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哗然起来,交头接耳,不停谈论着这事,只有那些散修高声欢呼着,仿佛是自己赢得了胜利,夺得了魁首。因为他们都清楚,只有苏灵赢了,从此以后的逐鹿大会再有散修参与,便无人能够多加置喙,苏灵为他们开辟了一条新路,那正是他们所需的、所渴望的。
荀羽山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却无计可施,只要苏灵一直站在擂台上、一直胜利,那他便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将她拿下关押,再者如今这些散修如此热烈,就算苏灵下了擂台,恐怕他还是拿她没办法。
难不成今日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青峰山?
一片人声鼎沸里,苏灵大声道:“还有谁想要与我一战?”
众人默然。
看现如今苏灵的实力,恐怕同辈中再难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想要参加逐鹿大会的长辈们,只可惜,这些长辈就连时云起都比不过,又遑论苏灵?
闻人舟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人。
他握了握手中的乾坤袋,悄悄离开人群,往困欲塔而去。
久久没有人叫阵,按说就该如此判她为魁首,正此时,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我来。”
所有人仰头看向高座上站起来的仙风道骨的男子,苏灵亦是回头看着他,眼神一暗,终是等到了!
徐鹤临飞身进入玄武擂台,两人对视着,苏灵脑中突然就想起曾经他们还是师徒时的许多事,但最终却定格在了他挖自己灵核的瞬间。
有些恨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虽然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是她与闻人舟相遇的一种叫机遇,但是苏灵最不能接受的是徐鹤临一开始带着孤苦无依的她上到青峰山就是为了救秦纤纤,她不能接受自己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的十余年全都错付。
正因为两人也曾有过很好的瞬间,所以她才恨。
恨自己一腔丹心付诸流水,恨自己十余年付出无人问津,恨自己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
她更恨自己为什么是秦纤纤的影子?为什么是秦纤纤灵核的容器?
一切都是假的,一朝梦醒,恍然发觉真我早已消失在了师尊、长老、同门们的不在意和厌恶中。
“师尊,别来无恙。”苏灵看着眼前照旧光风霁月的徐鹤临,似嘲讽一般地喊出那两个字,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接着道,“此次逐鹿大会办的似乎与往届不同。”
徐鹤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从前每一届的逐鹿大会都是由苏灵一力承担举办,从来没出过错误,但是这次的大会却状况百出,一次次地出现问题,先是弟子招待不周,然后又是安排给客人的住处出了问题,总之那几日他是焦头烂额,从未如此心烦过。
累到了极致才反应过来,原来当时的苏灵是如此辛苦,可是自己这十余年从未问过她一句累不累,当年她第一次承办逐鹿大会时也才不过十二三岁,那时青峰山的弟子们并不待见她,总觉得她占了秦纤纤的位置,便有意排挤她。
于是小小的孩子就这样莽撞地靠着自己一步步办好了这样一场盛大的大会,那是她第一次办,之后的每一届更是办的越来越好。
徐鹤临看着眼前神采飞扬、双目如星的女子,脑中想起的却是在青峰山时整日冷着一张脸不与任何人过多言语的冷漠女子,这时他才恍然想起,原来当时自己牵着只有几岁的苏灵来到青峰山的时候,她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抬着一张小脸不停自来熟地问着他一些问题。
那是如此生动活泼,与后来的她截然不同。
徐鹤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为一个师尊,是如此的不称职。
“……你曾是我唯一的亲人。”
徐鹤临蓦地抬头看向身前的女子,眼中隐有暗痛闪过。
苏灵本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幼年与野狗夺食,自己将那时饥肠辘辘的她带回来,想必她是真的将自己当做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想起密室里他曾经那副为了秦纤纤癫狂的模样,苏灵如今只觉得恶心和想笑。
她抱拳一礼:“请天玄仙尊指教。”
徐鹤临同样对着她颔首一礼。
台下有些散修不太满意,嘀咕道:“天玄仙尊如今已是仙尊身份,如何要与一个后起之秀比试?这不就是不想让她拿到魁首?故意为难?”
身旁那人同样摇着头道:“这些仙尊们的想法谁都不清楚,再说了,这逐鹿大会确实也没有规定过年龄和辈分,只是从前那些有些身份的人都不屑于与这小辈争斗罢了,苏道友这一场可不好打。”
“何止是不好打,是必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