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见他真的会动手，便不敢再上前一步，拿着扶光站在原地，怒视着他：“你若杀了纸衣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放过本少主？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不过就是一个四处被人追杀的通缉犯罢了，就算你今日死在了这里，又有谁会在乎？就算你四处去说是本少主杀了纸衣人，谁会听？谁会信？！！”
苏灵语塞，因为他说的是真的，自己在修真界没有身份和地位，任凭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听。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纸衣人和升阳九子？”
燕去凡也闹够了，不可能真的杀了纸衣人，便道：“行，只要你自杀，本少主便放了他们。”
“好！”这次苏灵没有犹豫地应下，然后拿着扶光架在自己脖颈上，正要用力，却被疾步而来的常安宁猛地抓住剑身。
血从他的手中滴落，剑身被染成血红色，他盯着苏灵道：“不要！”
苏灵看着他：“放开。”
“别信他。”
可是正如燕去凡所言，如今她不得不信他。
常安宁也不知该怎么办，似乎一切都陷入了僵局。
“苏姑娘，还记得那日我们说好的吗？”秦非恶突兀的一句话插进来。
苏灵看向他，想起那夜的篝火，犹豫地点点头：“我记得。”
“既然如此，安宁今后，就要多亏你了。”
南桑也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常安宁的肩：“本来还担心你这个臭小子独自一人难以生活在这复杂的人世间，如今有了苏姑娘和魔君，还有你的亲生父母护着你，我们也放心了。”他拿出一个袋子交给苏灵，“苏姑娘，这里面是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常安宁被他们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隐隐地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相信，只能嗫嚅着开口：“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看向最疼爱自己的五姐谢花花。
谢花花走近他，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升阳九子都没有亲人和孩子，常安宁比他们小了十几岁，大家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
谢花花更是疼爱他，平日里就纵容他，如今最放不下的也是他。
她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一时之间说不出别离的话，只能艰难地道：“书还晒在院子里，别忘了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常安宁意识到什么：“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告诉我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
南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安宁，最惨的不是我们，是你，你今后要承担的，只会更多。”
众人一一道别，苏灵似乎嗅到了死别的腐朽气息，这是一种飘荡在空气中没有形体的奇怪东西，每当死亡来临，总能在闻见这种味道。
秦非恶带着其余六人拼尽全部灵气攻上燕去凡，后者差点没有接住他们的攻击，踉跄了几步之后勉强站稳。
苏灵和常安宁想要上前帮忙，但是被他们强大的灵气给震开，这是孤注一掷、拼尽全力。
没有人能插入他们。
只能眼睁睁看着。
燕去凡自然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够随意杀死的，胜力看到破绽，立刻将纸衣人抓住扔到苏灵身边，常安宁帮她接住人，然后大喊道：“你们快出来！”
南桑对他笑了笑，然后击中燕去凡，被后者的心腹一掌打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瞬时没了气息。
常安宁大喊：“三哥！！！”立马跑上去，却见到秦非恶将其他几人的灵气集中到一起，灵气光球将燕去凡等人包裹在一起，爆发出强大的光。
只有一瞬间，耳边翁鸣，苏灵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一片废墟。
升阳九子除了常安宁之外，尽数覆灭！
而燕去凡和他的心腹早已不见了踪影。
常安宁颤抖着手将谢花花的尸体抱在怀中，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他不敢轻易去喊他们，因为再也没人能够回应他。
苏灵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常不语……”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
闻人舟感到苏灵身边爆发出一道强大的灵气，匆匆赶来这边，却只能见到一片狼藉。
苏灵看着他，眼中闪动着一些他看不懂得东西。
三人将六具尸体埋在一起。
常安宁久久地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苏灵则带着闻人舟离开，给他留下一点空间。
她想办法唤醒纸衣人，然后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两人皆是愣住，纸衣人更是难过和内疚。
就因为他，害得升阳九子除了常安宁之外，都死了。
常安宁一直跪在坟边，大雨将他淋湿，最后终于撑不下去昏倒在地。
苏灵一直在看着他，见他倒下，立刻跑上前。
布衣人回到客栈的时候见到纸衣人蔫蔫地安静坐着，他还有些不习惯，意识到什么，道：“怎么了？”
纸衣人听见他的声音，愧疚感几乎将他全数淹没，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升阳九子的事布衣人之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是他们拖了后腿，他与纸衣人应该一起承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