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人群，他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纸衣人和布衣人就跟在他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啊，小龙你很有受欢迎嘛！”纸衣人哈哈笑着攀上他的肩头。
闻人舟把他抖开：“谁是小龙？本座是魔龙！”
纸衣人于是又笑，还是布衣人拉住了他才让他没有这么猖狂否则闻人舟那眼睛都可以让他死个千百遍的了。
那十个许愿的人选中之后，三人等到人群都散去，这才近到灵树前仔细看了看。
纸衣人敲了敲这树干，用魔气探进去，但是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看起来就跟个普通的大槐树没有区别。
“我来试试。”纸衣人上前将手覆上去，同样没察觉到任何不对，“难道是这棵树对灵气没有反应？”
大槐树的树枝上挂了数不清的红绸，这些红绸上被写了祝福或者许愿的话语，随风飘荡，看起来宏伟壮观，又温暖人心。
这里的话语没有恶言，只有善意。
闻人舟身形很高，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握住一片红绸，上边写着：唯愿父安母康。
他突然愣住：“这里许愿真的灵验？”
正在打扫人群丢下的杂物的小和尚听了，回应他：“施主看来是第一次来无悲寺，我佛慈悲，愿普渡众生，只要施主许了愿，便定能灵验，不过需得方丈像我佛传达才可。”
“这是什么意思？许个愿还要人送上去才行？”纸衣人觉得这梵城的所有规矩都很可笑，“这是许愿，又不实让人送信。”
小和尚念了一句禅语：“施主切莫这样说，往日的寺庙未能灵验，均是因为没有方丈向我佛传达，如今有了方丈指引，人们的期许才不会落空。”
“但是你们方丈每天只能为十个人传达心愿？”
“正是。”
闻人舟道：“既然如此，我又怎么才能成为那十个人？”
小和尚抬眼看着他：“和弥陀佛，我们无悲寺一向是渡苦为先，若是施主是鳏寡孤独者，那便能排在首列。”
“……真是仁慈，不过，若是前日许了愿的人再来，可还能行？”
“从未有过这种事，来的人都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再没有来过。”小和尚见他们没有问题再要问，便拿着自己的扫把离开继续扫地。
闻人舟若有所思：“天底下真会有白掉的馅饼？”
纸衣人呵呵笑着将自己的酒葫芦甩来甩去：“那就不知道这馅饼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了。”
三人见这里看不出什么，便打算离去，在此之前，闻人舟还是买了一条红绸子扔上去挂着。
纸衣人看的咋舌：“你这是做什么？不是不信？”
“本座怎么会信这种东西？”他嘴上说的嘲讽，却还是在红绸上一笔一划端正地写上了几个大字：愿我的灵灵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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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这几日不吃不喝，入定苦修之后，修为突飞猛进，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在四处奔窜，身上的灵力吸收的越来越多，身边人都好像会被不由自主地吸收一些，除了闻人舟。因为这功法是他所创，而且他修为实在高深，轻易被吸不走。
客栈里的东西吃起来没有味儿，所以自从那天之后，闻人舟总爱去找珏音他娘做好吃的，但是每回都会留下银钱，让他们家的情况也好了起来。
他拿着食盒打开门，见到苏灵难得从入定中醒过来，但是他的神情却是一凛，立马上前抬起她的脸，皱眉仔细看着那本来被自己遮盖的龙骨印记。
“怎么了？”苏灵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额间，便幻化出镜花水月照了看，见到如此浓厚的龙骨印记，她也是一愣。
闻人舟道：“无妨。”随即便伸手覆在她的额间印记上，魔气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入，他再拿开手，这印记已经消失了，“随着你功法渐入佳境，这印记只怕会越来越难以遮盖，等到它成形的那日，就算是我，也恐怕必能阻止你入魔。”
他叹息一声：“这便是魔龙之血留下的危害，当时若是我能……”
苏灵听出他有些自责，立马道：“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救我，若是没有你救我，我早已死了。”
闻人舟笑着拉住她的手，他近日好像总喜欢拉手这个小动作，苏灵入定的时候，他就总是悄悄捏住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没事，就算你入魔了，谁敢动你，我杀谁。”他眼不眨心不跳地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但是看着苏灵的暗紫眼瞳中，又满是柔情。
苏灵察觉到她可能还是没能改变闻人舟，闻人舟还是那个魔君闻人舟，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仍旧爱他，因为纵使他屠尽天下人，也绝不会伤害自己。
苏灵不是圣母，她做不到牺牲自己或是牺牲自己所爱之人去拯救天下苍生。若是面临大难在前的危机时刻，她宁愿自己与闻人舟活下去，也绝不会选择救天下人。
人总会死，她也许会死的很难看，也许会死的很光荣，但始终是死了，死了就死了，她不需要别人铭记，也不需要数年之后还有人来祭奠自己，身前不论身后事，她只想好好过完这有限的生命。
其实有的时候午夜梦回，看着闻人舟的脸，她清楚自己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