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墓里死伤一片，四处挂着残肢与鲜血。
闻人舟看着为他渡灵力的苏灵，想起自己荒唐颓废的那几天，心中便是愧疚与尴尬，却又突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好像又活了一遍。
苏灵也没忘了再跟他解释一番：“其实我们上到无牙山之后我便被控制了，失去了意识，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
他闻言轻嗯了一声，只听女子的声音又传来：“我是不是伤了你？”她抬头目光认真地看着他。
闻人舟没有应答，只是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苏灵便知晓自己真的伤了他，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想来他不知情的时候并不会好受。
“对不住，这事皆因我轻敌而起，若是我能早些发觉不对劲，你也不会受伤。”
“无妨，这一切本来也不是你的错。”闻人舟目光阴沉地看向习狼白，“谁的错，谁就该自行承担。”
此时的习狼白完全注意不到他们，只一心想着怎么逃出去，可惜他的修为和能力都不如习鹰蓝，现在看来还不如习羊青，若是硬闯，便只有死路一条。
习羊青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二哥不必再徒劳挣扎，门口都是我的人，你就算出去了，也活不了。”
“习羊青！你果真要赶尽杀绝？我可是你的亲二哥！！你竟如此不念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呵。”她语气中满是嘲讽，“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整整半年的时候你在哪？我被道士抓走差点丧命的时候你在哪？我被无数次处以鞭刑的时候你在哪？我的两位好哥哥，现在想起手足之情了？”
“你……就算如此，你将我们杀死，到时候出去了，冯桢师闻起来，你怎么说？他可掌握着整座释梦城，你敢与他作对？”
“自然不会。”习羊青仿佛早有准备，“届时我实话实说便是。”
“你敢？”习鹰蓝的眼神中带着嘲讽，突兀地问出口。
“为何不敢？两位兄长自相残杀，我阻拦不住，进到石墓的时候已是来晚，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位兄长毙命，怎么不能说？”
习狼白冷哼一声：“真是好算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我小瞧你了，果然，妖族的不会有一个好东西，早在你生下来那日，我就该掐死你！”
“可惜你没有。”她看向习鹰蓝，“做好决定了吗？”
后者靠坐在石壁上，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气喘吁吁地道：“左右不过死路一条，我也能将我欠若儿的还给她了。”说到此处，他转头看向苏灵，突然发现，其实苏灵和若儿也只是眼睛相似，其他地方，并不相同，好歹相处了这么久，他如今想来也是愧疚，“抱歉了苏姑娘，利用了你这么久。”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双眼空洞无神，好像看见了什么一样，愣愣地道：“上次在林中，你救我一命，还没来得及正式与你说，多谢。”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在习鹰蓝身上，习狼白趁机点燃自己的所有妖力，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习羊青！你不是也想要妖王之位吗？今日我便带着你一起死，让你不能得偿所愿！哈哈哈哈哈哈”
他似癫似狂地瘫在地上，任由火舌席卷他的身体。
闻人舟见状立马带着苏灵起身，用魔气将她护住，带她离开。习羊青淡然地挥出一道妖气踏过这火，路过习鹰蓝的时候顿了顿，然后就要抬步离去，却听他的声音传来。
“小妹，你有谋略亦有野心，妖族日后，便靠你一人了。”他将自己余下的妖气全部交给她，又脱力地说出最后二字，“去吧。”然后便被火焰永远吞没。
勿明紧随习羊青出来，石墓在众人身后彻底坍塌，轰隆一声巨响，千年功绩，化为乌有。
冯桢师惊诧地看着这一幕，上前对习羊青道：“两位殿下呢？怎么回事？”
习羊青便面不改色地将方才里面的事情清楚地说出来，省去了自己的部分。
“这……”冯桢师不敢相信，这两位殿下竟然会选择同归于尽，二殿下真是太过愚蠢！他急切地道，“如今妖族无主，这……”
习羊青温婉一笑：“不是还有我么？冯老画师不必担心。”
“可是你总归是女子，怎么能？”
“我不做妖王也行，不过，冯老画师又从何处再去寻下一个妖王？莫不是想更换王族血脉？”
这话便有些言重了，冯桢师立马连声道：“不不不！”最终只能妥协，“那就谨听帝姬吩咐。”
布衣人和纸衣人紧赶慢赶才赶到，见到闻人舟将苏灵拥在怀里抱着，两人相视一眼。苏灵见到他们二人也很是惊喜，不过想起闻人舟还身负重伤和剧毒，便立马上前对两人道：“还请两位神医救一救阿舟！”
纸衣人清楚闻人舟出不了什么大事，还有心情逗苏灵，一本正经地道：“那可不行，布袋子说了，这剧毒已经深深根植在他的灵台里，想要拔出来，除非让他死！”
苏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然后又看向布衣人，后者不语，再看向闻人舟，此时眼里已是泪盈满眶，他却没有疼惜，而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垂下头，这模样在苏灵看来，就好像他已知自己命不久矣，认命了一般。
闻人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