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阿来睁开眼眸。
发现一群人围着一堆馊饭坏糠在疯抢。
想必是狱间发放的吃食。
如此吃食,即便是平常人家饲养的家畜都不削一顾。
在朝不保夕的狱间,实属活命充饥的上好吃食。
一位头发发白,眼中浑浊的老人,抢了一块尚且干净的馒头。
将馒头护在胸前,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阿来身侧。
老者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馒头,一分为二,递给阿来。
阿来看着递来的馒头亦是一愣。
“小和尚吃吧,若是一会就啥也没有了,吃了尚能充充饥,一会审你的时候,还能多顶一会。”老者语气温和。
老者的双腿已经被打烂,一身破烂的衣服上不满血污,多处皮肉溃烂生疮,周身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
阿来嘴中勉强挤出“谢谢两字。”一双满是血污变形的手,接过老者手中的馒头。
“嗳,造孽阿。”老者虽说一身伤,却是在看见阿来的惨状,心中不由得生添几份不舍。
阿来虽然手中拿着馒头,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他心中尚是记挂着火麒麟与车夫的安慰。
老者看着阿来想着出神,想着可能是阿来想到了伤心处。
老者不由得轻声安慰道:“这乱世道,终有一天会放晴。”
阿来闻声不由得苦笑,这乱世恐怕未曾放过他。
若是有一天放晴,不知自己是否有命一见。
老者看阿来不出声,不由得接着问道:“为何事入了鬼刹?”
不光老者好奇,其他的犯人皆是好奇。
老者听闻狱卒们的交谈得知获罪的小和尚乃是青山寺习修的僧侣。
众所周知官家重佛,青山寺又是先帝获福之地。
即便犯了滔天大罪,尚不至于落罪与皇城司。
莫不是眼前干瘦的小和尚犯了清条礼律,官家才如此大怒。
老者心中一顿猜忌。
仍他如何想,皆想不出小和尚获罪的由头。
阿来手中拿着馒头,依旧默不作声。
青山寺投毒一事,事关重大,消息封锁极为严苛,加之老者身处狱司消息闭塞,便是更不得而知。
他因何获罪?
他是为了立正圣丘师兄的清白。
立正自己的清白。
为何不把异魔下毒的始末公布于世?
悠悠众生,亦不是没人心之所向皆为修仙,修仙者极为寥寥无几,却是数数众生皆为凡人,凡人心智胆小、安逸,若让天下数数凡人,皆知世有毁天灭地之异魔存在,芸芸众生势必恐慌无望。
阿来为了芸芸众生,闭口不谈异魔。
如此阿来因何获罪,或因大意?
一位仙智未开之人,却为天下大意,不争不辩,亦是佛门之中的大情怀。
老者看着默不作声的阿来,想着或不是正是应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翌日清晨。
阿来造就被狱卒,拖行行刑司。
阿来依旧不争不辩。
黄要看着闭眼的阿来,自是知道阿来地铁骨,怕是皇城司的刑具皆不受用。
必须另寻法子撬开他的嘴。
“小和尚,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我皇城司内拿不住你,自有能拿住你的地方。”
黄要向一旁的狱卒使了一个眼色。
狱卒心领神会般,拿起黑布袋罩住了阿来地头。
紧接着阿来像提小鸡一般,被狱卒扛在肩头。
阿来不知前方是何?
阿来被塞进了一亮马车之内。
狱卒架着马车飞快的行驰。
阿来在车厢内,能听见狱卒大喝行人的声音。
他们一路出了城,北上。
嘴中在一处农家院落前,停驻马车。
狱卒领着车厢内的阿来下了马车。
随即便将阿来丢弃在院落之内,跳上马车,驾车而去。
这厢的阿来头上被罩着黑布,自是看不清当下的境况。
阿来闻着院落里有着浓重的草药味。
这里似乎是一处药膳房。
黄要怎会如此好心送自己来到药膳房医治。
怕不是黄要心中憋着坏,这厢在使诈。
不多时,阿来听见一阵急促的碎步生。
那人急匆匆的来到阿来身边,下手极重的解开阿来头上的黑罩。
四目相对。
阿来这才看清此人的相貌,这是一位半老徐年的老翁,他额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黯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像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他的每一根手指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整个看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
阿来看着老翁变形的双手,才知晓为何他下手如此之中。
“黄要老儿,真是想让老夫下地狱啊,看看把什么东西给送来了?”老翁扯开风匣子一般的嗓音高喊着。
虽是院落不大,不多时一位身穿淡绿色衫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颜的少女由远及近走向阿来。
少女俯身看向阿来,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阿来尚能闻见她外衣之上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