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打算?”
看到张灵玉逐渐挑起的嘴角,王也终于知道这货有多闷骚多黑了。
——看来,在真武观引导品慧真人去后山,都是张灵玉故意为之!根本不是巧合。
“没啥打算啊,”王也苦笑,“你看我这糟烂身体,先是风疹、痔疮、扁桃体炎……现在又是肺癌,肺癌还恶化了。我能有啥打算?”
“我指的是,打算回应姜小姐的感情么?”
尽管打心里觉得“强吻”尺度不算大,张灵玉还是认为,王也应该做好心理建设和对对方的回应。
如果知道姜乾灵当时要使用“星魂血誓”,献祭自己替老王逆天改命的话,他可能会更急于劝说王也去回应。
“唉,我哪好意思有啥打算,这不耽误人家前程嘛。”
“我俩上学那阵儿,我还婉拒过她好几次呐,”王也摇摇头,京片子流利,“高三毕业,她打扮光鲜坐到我边儿上了,我全当喝醉了没看见!”
“后来搁武当山搁大学里,她约我去辅导她的编程和考研,我也没去。我早就决定留在武当了,真是一个劲儿地把她往外推啊。现在虽说我被武当除名了,可是得了这倒八辈子霉的病,我怎么跟她有未来?”
张灵玉皱眉:“她想跟你有。”
“我……”
王也想继续说点什么,突然觉得,张灵玉这是铁了心要向着姜乾灵说话了。
——“未来姐夫”对小姨子的人生大事,鞠躬尽瘁到如此地步,张灵玉你丫是够实诚的。
“一个姑娘家纠缠你,肯定是非常喜欢了。是退是进,你一定要想清楚。”
“不是,张灵玉,咱哥儿俩是道士啊,正一派和全真派的道士!咱大半夜的,聊介个话题合适嘛?”
“在我决定袒护夏禾的那一刻,我在师父的眼中,恐怕就已经不是正一派传人了吧。你还是不是全真派传人,只有你自己知道,”张灵玉引用老天师对夏禾说过的话,“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王也一口京片子:“嘿!张灵玉,我是真没看出来啊?您还这么会鼓动人心。”
“我呢,成为如今这个样子,”张灵玉随手拿了一只苹果,“其实也有姜乾灵的推波助澜,我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埋怨她。”
大老王:“昂???”
接着,张灵玉讲出了九年前自己与夏禾的相识。
九年前,八月份的一天。
正值真武观举办各路仙君的寿诞,品慧真人将春景和饭店,钦定为观外的另一个庆典会场。
那天,大堂内外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忙得像旋转不停的陀螺。
——除了两个人,不到十八岁的姜乾灵,以及刚过完十一岁生日的姬鹬。
十一岁,是男孩子最调皮好动的年纪,尤其像姬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
据说他还是姬承麟的“老来得子”。姬承麟单身光棍到三十岁才谈初恋,三十一岁才结婚,在三十三岁生日的前一周“喜提”儿子降生。
当时,对于老姬一个“六零后”来说,这就算是“晚婚晚育”了。
父亲是“老来得子”,祖传中医手艺需要男丁继承,姬鹬被重视和宠溺的程度可想而知。
这就导致他无论何时都可以在饭店里为所欲为,连真武观的贵客都不放在眼里。
仙君寿诞的庆典如火如荼,姬鹬却敢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像个脱了缰的小野马。
“乾灵,管住你弟弟!”
姬承麟夫妇疲于应对八方贵宾,姬家的几位老人已经年过七旬,姜乾灵的父母还在北京谋生,实在腾不出人手去照顾那个 “混世小魔王”。
“好、好的。”
当年的姜乾灵刚参加完高考,瞒着父母和姬家长辈报了“建筑设计”志愿,到南漳度过暑假时一直闷闷不乐。
因异能而被同学孤立的落寞、高考瞒着长辈篡改志愿的压力、毕业宴被王也无视的沮丧……像一块块巨石,压在了她的胸口。
砰!
满店疯跑的姬鹬,撞上了服务员端着的一盘“花羹舒雁”,将盘里的白芷花与香茅的汤汁泼洒出去。
——泼在了某个小道士的白衣上。
好在汤汁温度不太高,瓷盘的碎片没有划到人。
“呜哇……”
十一岁的姬鹬吓得哭了起来。
“乾灵,我不是让你看着你弟弟么?”正与广东贵宾相谈甚欢的姬承麟,很快中止交谈赶到现场,“你怎么神情恍惚的?”
“舅舅,你别怪乾灵。她平时学习刻苦,现在还没从高考压力下缓和过来呢。”
婉转柔软的女声,配着姣好犹如混血儿的容颜,令很多围观的宾客都觉得惊艳。
“夏禾姐!”
姜乾灵和姬鹬,都委屈巴巴地看向“大表姐”。
“不要怕。犯了错,要想着补救嘛。”
“大表姐”将小姐弟揽入怀中安慰。
然而,十九岁的她身材过于丰腴,挤得两个小伙伴都喘不过气来。
“啊……”
姜乾灵和姬鹬,终于从“拥抱”的缺氧中缓和过来。
他们感受到了一道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