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望民路,早上七点半。
傅蓉心情不错,拉着诸葛青逛起了早集。
兰溪的特色小吃不胜枚举,两人从水晶糕吃到咸汤圆,从鸡子馃吃到土索面,刚想坐下再分享一份黑鱼煲,诸葛青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手机,他向来笑意盈盈的眯缝眼,惊讶得微微睁开。
“老王,怎么用陌生号码回我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诸葛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沙哑:“老青,我手机掉海里了。临时借了个手机,还记着你的号码,就打过来了。”
“掉海里?你在哪儿?”一向运筹帷幄的诸葛青,面对好友这样的状态有点急躁,“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疲惫……”
“你别管了,老青,我后天回一趟北京。”
电话另一边,满身虚汗和伤痕的王也瘫坐在海岛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等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说重点,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一种邪炁,能让人能到多年前死去的朋友?”
“嗯?”听说老王要回帝都,诸葛青放心很多,悠哉地揽过傅蓉,“你梦到的,是男的女的?”
以直男的思维,王也不假思索回答:“女的。”
“我看,也不是什么邪炁,”诸葛青八卦的DNA动了,“不会是Spring Dream吧?应该是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妹子?”
“老青,这玩笑开不得。”对方似乎努力回忆着什么,“她是我学生时代的老同学,溺水死的。她在我梦里的年龄和外貌,永远停留在了22岁……”
若不是自幼认识武当的师长,王也可能会认为这真是“冤魂索命”。
“这样啊,香消玉殒,”诸葛青点头,微睁的眸子透出冰蓝色的寒芒,“老王,我刚才看了一卦,卦面四个字‘水无常形’,我不知道怎么解。”
傍晚,黑色轿跑驶入庄园,路过几百平方恢宏苍绿的园林,在宅邸正门的喷泉池前停下。
车门自动平移、拉开。
一双38码的低档运动鞋,下车站定。
再往上,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破洞牛仔裤和一件歪歪拧拧的黄色道袍,还有一张缀着两撇胡子的桃子脸。
从后备箱拎出客人的拉杆箱,司机杜哥打开对讲机:“刘管家,人来了。”
姜乾灵走到金色大门前,若有所思。
忽略掉身高的劣势,这货从司机的视角远远看去,勉强也算是玉树临风。
然后是长达一分钟的寂静。
突然,金色的宅邸大门如栗子般爆开,十多个人倾巢而出:“姜大师,您可来了!”
这些人有的衣着华丽考究、有的是职业工装——但无一例外,脸上都顶着黑眼圈、脸色苍白。一个个既像电影里的“S虚公子”,又像人均挨揍两三拳。
“……”
姜乾灵跟这些“人形熊猫”对视数秒,炁运括约肌,这才堪堪止住了嘲笑。
“熊狗”们看到姜乾灵也是一愣,纷纷紧急刹车,导致后面的差点撞在前面的屁股上。
这道士,就是诡宅评估员?
一身廉价的行头不说,身高才一米七出头、肤白腰细臀翘,看起来根本没有肌肉……真是一个标准的娘炮啊!
众人心中呐喊。
本想跟大师亲切握手的心思,早已被他们扼杀在摇篮中。
“咳咳……”为首的中年男人战术清嗓,“请问,您真是姜道长?”
姜乾灵捋着胡须,理直气壮:“王总,贫道姓姜名大壮,如假包换。”
人群传来阵阵窃笑,被王卫国犀利的目光压了下去。
王卫国身侧,中年阔太跟姜乾灵握手:“大壮道……不对……姜道长,听说你专程从襄阳赶来,舟车劳顿,不妨先到客房歇一会,顺便让管家和保姆讲讲家里闹诡的经过。”
“王太太,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非常赶时间,不需要你们说明情况。”姜乾灵看看腕表,“现在是下午5:13,这样,5:30前,你们全家所有人从这里搬出去,今晚和明天白天都不要回来。”
啥?现在?搬出去?
众人石化。
刚认识不到五分钟,就把雇主全家从豪宅里撵出来?现在的捉诡道士、诡宅评估员,都这么嚣张的么?
“听不懂我的话?请各位现在去收拾行李,17分钟,很短的。”姜乾灵一边命令一边拖着拉杆箱,大步流星走向别墅,“我的普通话不够标准么,谁都听不懂?”
拉杆上绑着一个装有某丰包子的塑料袋,随着箱轮滚动上下翻飞,散发出浓郁的牛肉大葱味。
姜乾灵这波走位,似乎带来一股妖风,把石化的众人吹得原地裂开。
人群中,一对年轻夫妻迅速交换了眼神。
男人开口:“道长,您该不会不知道,现在的试睡员工资都是每分钟一元起步吧?”
女人接话:“我们家给您开出每分钟两万元,业界最高,您不会也不知道吧!您这还提前五个小时过来,是把我们当冤大种,还是想挣钱想疯了?”
“是么?我不道啊。”
走进客厅的姜乾灵敷衍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