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想让帝染轩成为北疆的将领吗?那好啊,你就吃下这颗散功丸,军中向来崇尚的是强者为尊,没了散功丸,你又如何服众呢?
倘若你安安稳稳肯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弱女子,他成全了帝染轩又如何呢?况且,帝染轩去北疆,还有非常要紧的事,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亏帝玄想得出啊,越王心中暗暗赞道。
而帝玄看着无颜,心底闪过贪婪,这样惊采绝艳的女子死了就太可惜了,不如散去她一身功力,以后她的人,她的才能都可以为他所有。
帝染轩那样的草包根本不适合拥有这样的女人,只有他,身为太子,未来的国君才是最适合无颜的人。
而有了无颜,黑旗军是他的了,还怕帝天南这个没用的草包吗?
而此时,无颜看着那颗药丸,露出一个冰冷如修罗一般的笑容,带着无边的讽刺,不由得刺得帝玄的身形微微一顿。
他不悦地道:“你笑什么?暮无颜,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皇上今天绝对不会姑息你了。”
无颜看着越王,一字一顿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皇上,我暮无颜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朝廷,我暮家三代单传,所有人都是死在战场上,为何皇上不肯信我?就不怕有一天,忠良尽敌兵再犯吗?那时候,恐怕不会再有一位战神再为皇上披甲上阵了。”
“暮,暮无颜,你好大的胆子,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战神吗?我越国除了你就再找不出一名可以对抗敌国的良将?简直可笑之至!”越王勃然大怒,狠狠地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板上。
暮无颜的唇勾起一丝冷讽的笑:“无颜不敢这么自大,
如果说再无良将,大概是——心寒吧。”
“暮无颜,别以为本王就真的不敢杀你!”越王勃然大怒,猛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逼视着暮无颜。
而他的外表越强硬,他的内心就越犹疑,暮无颜所说的也是越王担心的,若是他现在打杀暮无颜,就会让所有的士兵寒心,以后,谁还肯为他舍命打仗?
所以,帝玄的办法确实是最好的,只要暮无颜散去全身功力,她就变成了一个废人,而不再是什么战神了。
再加上一个草包的帝染轩,还能起什么作用。
甚至,只要帝染轩在北疆替他找到了宝藏,这个人也不需要存在了。
“暮无颜,既然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将这药丸吃了吧?朕保证,从此以后,你都会受到朕的庇护,来人,赐免死金牌。”越王一招手,不一会儿,有人就捧着一面金牌来到暮无颜的面前。
“暮无颜,若是你在朕这个位置上,你就会明白,有些事情,如果换做你,你也会做。”越王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三分,“你作为臣子,作为朕的儿媳,你当是尽忠也好,尽孝也罢,就这样吧。”
暮无颜不由得仰天大笑:“越王,我暮无颜就将话放在这里了,我就等着你后悔的一天,到那时候,你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豺狼!”
说完,就在众人的恐惧和惊讶中,一把夺过药丸吞下,顺手抄起了那面免死金牌。
然后,她毅然转身。
所有的侍卫都警惕得汗毛直竖,纷纷将手按在了刀鞘上,气氛一触即发,看着暮无颜犹如看见洪水猛兽。
然而,暮无颜却目不斜视,犹如她正迈着大步飞奔战场一般。
那一刹那,越王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想起几年前,越国危难,无颜小小年纪自请
前去战场,那时候,自己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和文武百官一起,满含热泪地送她前往战场。
多么讽刺,他亲手捧出一个战神,却在同一个地方,亲手将她毁掉。
那一刻,越王是有一丝的后悔的,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
暮无颜走的那一刹那,那一个猛然的转身,发丝飞舞,带着淡淡清香的发尾扫过帝玄的脸,让他瞬间有些心猿意马,他情不自禁伸手想要触碰——
可惜,那发丝快得就像这个人,虚无缥缈一般,竟然没让他碰到丝毫,从那一刻,无颜在帝玄的心里种下一个心魔,一定要——得到你,暮无颜。
如果得不到,那一定要毁灭掉!
帝天南已经无法言语了,他甚至不相信,那个威风凛凛无所不能的战神将军真的,真的被散尽了一身功力?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了?
那么,是不是,以后他都不用怕她了?
他不敢信,直到——
暮无颜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脚步微微一个踉跄,浑身傲慢刚直的气势忽然一软,能感觉到她的力气在一点点丧失。
但是,暮无颜没有停,她还是一步步艰难地往宫门外走去。
那种扑面而来的惨烈,即便是王肃都愣住了,甚至没有想到要趁机追杀。
若不是和这个女人深仇已结,那他或许——不,没有或许!
一瞬间的晃神后,王肃朝着旁边的一个侍卫比了一个手势,那侍卫点头,假装出恭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暮无颜走到了宫门口。
宫门的士兵看着她憔悴虚弱的样子,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