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只是替那个曾南惋惜。曾南为了寻你,几次到你府上,可是生生被你父亲阻拦。你明知道曾南来寻你,你却避而不见。这也罢了,今日你进宫,曾南在路上阻你车轿,你却命人生生打断曾南的腿。为攀高枝,薄情寡义,对曾深爱的人尚且能如此,又岂能真心对日后的枕边人呢?这就是你们选出的秀女头筹,这便是你们所说的德容无双?”暮无颜目光似电,冷冷扫视众人。
“胡说!”王皇后怒斥,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就见杨秀女那边,出了状况。
杨秀女原本就在暮无颜强大的气场下苦苦支撑,现在被暮无颜喝破心中最痛、最悔的事,心神一下子溃败了。
只听她哭声喊道:“我不是狠心,我不是无情,我这是没有办法。父亲逼着我一定要进入宫里,要不然就会杀了曾郎,我为了曾郎活命,我才迫不得已答应的。至于路上,我命人打断曾郎的腿,我的心又何尝不痛。可是要是曾郎再追来,父亲的人就会杀死他的!我爱曾郎,我不眼睁睁看着曾郎去死。”她全然不顾礼仪,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没有王妃娘娘的气魄,更没有王妃娘娘决绝的勇气,我只是一个最软弱的女子,我只有一个最卑微的愿望,就是让曾郎活着,我这有错吗?”杨秀女仿佛溃败的大坝,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暮无颜望着痛哭的杨秀女,原本冰寒的脸色,却微微缓和了一下,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搀扶起杨秀女,目光冷冷扫视大殿四周,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奢华的宫殿上方。
“记住,我们的膝盖骨和脊梁骨是硬的,卑微、怯懦只会让我们变得更软弱,退让只会让我们失去本心。我们是女人,
但谁说女人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杨莹,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是出宫寻找曾南,一条就是留在这深宫里,守着一座冷殿,就像座上的那些女人一样。至于麻烦,你无需担心,皇后,杨侍郎那里,有我担着。”
杨莹抬起头,望着暮无颜,透过暮无颜那双冰冷,在原本令她害怕的眼眸中,她看到了天地间最耀眼的一种光芒!
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屈从命运安排呢?
“我要和曾郎再一起!”杨莹咬着牙,不再害怕。
“放肆,暮无颜,皇上是让你来协助本宫甄选秀女的,而不是来唆使秀女离宫出走的!岂有此理,你眼中还有皇上,还有本宫吗?”王皇后猛的一拍桌子,声严色厉地喝道。
算算时辰,这个时候皇上应该也到了。
其他妃子也纷纷怒目而视,刚才一番话,暮无颜同样得罪了她们!她们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实则守着一座孤冷的宫殿,纵其一生,都生活在勾心斗角里,暮无颜的一番话,戳中了她们心中藏得最深的痛。
暮无颜没有理会她们,眼眸忽然锁住了秀女中的一个秀女,缩在袖中的左手猛然一捏。
“砰——”一股烟雾陡然在长秋殿弥漫开来。
“诸位爱妃辛苦了……”越王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就在这时候,长秋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有刺客!”
声音划破长空,再加上刚才无端升起的浓烈烟雾,登时让众人的心提在了嗓门口。
王皇后一阵懵懂,长秋宫里的确潜伏刺客,但这些刺客都是听命于她的,只是越王还没真正到得跟前,因此她没有下达刺客行动的密令。
怎么……怎么就被人提前发现了呢?
按照王皇后的计划,等越王进入大殿后
,潜伏在秀女中的刺客就会悍然出手,目标正是越王!不管刺客会不会得手,刺客一定会被生擒,而且刺客会吐出她背后的指使者——暮无颜。
暮无颜当然有刺杀越王的动机,暮无颜功高震主,却被罢了兵权,还下嫁给纨绔王爷,前些日子,更是被王肃屯兵围困,越王对此不闻不问,暮无颜心中怎会没有恚恨呢,因而怒而刺杀越王。
暮无颜杀人的动机,顺理成章。
而那名刺客是死士,绝不会吐露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而越王在震怒之下,加之他原本就对暮无颜有罅隙,就算他有所怀疑,也定会顺水推舟,拿下暮无颜。
当然,如果万一被刺客侥幸得手,越王驾崩,那么太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登上皇位,而暮无颜则要背上弑君的罪名,绝无生还可能。
在王皇后心中,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因此,无论王皇后怎么计算,最后的胜利者始终都是属于她的!
只是——
异变陡起,还未等王皇后做出任何动作,就听雾气中“叮”的一声。
短兵交接时间很短促,而那雾气散去的也快,雾气散开后,就见暮无颜傲然站在殿前,一手握着清水宝剑,眸光如冰如寒,清幽的宝剑此刻架在前面一个秀丽女子的脖子上。
那女子手中亦握着一把宝剑,可是宝剑还未抬起来,颈脖就已经被制住,秀美的脸满是震惊之色。
她明明隐藏的很好,可是为什么偏偏就被暮无颜发现了呢?
越王目瞪口呆地望着殿前的一幕,当他听到有刺客的时候,下意识地以为刺客就是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