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出去,陈无道只怕会死在劳内。任务结束,失败后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前功尽弃。
林见鹿看着天空中又开始纷纷扬扬落下雪。
此时正值夜深,宫外宫灯长明,映照出雪堆上的亮堂。她看着那些落下来的雪,心生一计。
不是病美人么?就病个彻底!
林见鹿想着,忽然身子一软,故意往旁边跌去。
水月惊慌的冲上前来,扶着她焦急道:“公主,您怎么了公主?!”
林见鹿虚弱的眨眨眼,捂住心口的方向,她记得林金枝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是说心口疼。
她泪眼朦胧,瞧在眼中极其可怜,道:“水月,我心口疼,快去找太医来……”
“公主这是又犯病了!您先休息,奴婢马上就去找太医!”水月着急忙慌将她扶到床榻上去。
给她贴心的盖好被子,转身拉开门出去。
到了宫苑外时,却被秦焕之持剑拦住:“水月姑娘,陛下有旨,你与公主不能离开公主府半步!”
水月着急的眼睛都红了,连声道:“公主她病发了,心口痛,得急需太医!陛下是说过不准出门,可没说过不准找太医!”
“若是公主当真有个三长两短,秦公子真的担待得起么?!”
秦焕之蹙眉抿唇,抬眼看了一眼林见鹿寝殿的方向,来不及在心底里多加思考,便道:“还请姑娘先回去,我这就去将太医找来。”
水月并不知林见鹿是伪装的,眼下只想找个太医,谁去找都一样,便点了点头。
秦焕之吩咐旁的手下把守好此地后,转身冒进了大雪中,身影很快被洋洋洒洒的雪花掩盖住。
水月担忧得很,又转回寝殿去查看林见鹿的病情。
却发现她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怎么叫也叫不醒,一张小脸苍白得厉害。
水月慌了,匆匆摇晃她,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公主也没有半点清醒过来的迹象。
她着急忙慌间,不小心扯开了林见鹿的衣裳。
金丝布料的衣裳划开到一边,露出她洁白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来。
水月这时发现,她白皙的肌肤上,在锁骨窝窝处的地方,有一片红色的叶子印记。
她紧紧皱眉,自己伺候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沐浴时也在伺候,之前她明明记得没有这个东西的。
水月不敢耽误,正要去找人通传陛下和皇后时,秦焕之已经带了太医过来。
她又将此事传给秦焕之,请他去请陛下皇后来。
后者匆匆再次离去,她则折返回了寝殿中。
太医已经进了寝殿,给林见鹿搭脉,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
“太医,公主她到底怎么样啊?”水月忙不迭的问。
太医叹息道:“公主她,这是气血逆行,心脉紊乱且柔弱无力,跳动艰难,才会觉得心口发痛。”
“她脉象太乱,呼吸不稳且浅薄,心脉更是虚弱……这,这……”
这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说不定哪一日那心脉便不再跳动。
他没说下去,水月却知道结果,忍不住哭哭啼啼起来。
太医叹息着写药方子,可方子全都是续命用的,他自己也说不准,公主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林见鹿只觉自己头脑昏沉,陷入了一个极其黑暗且混沌的梦中。
她本来只是装病发,可在水月离开找太医后,她却觉得心口真的发疼起来,连带着的还有头晕目眩,四肢发软,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顺着筋脉爬行。
那种附蛆之感,让她感到恶心想吐,同时那东西爬行时,又传来极其刺骨的痛意,她一时神志熬不住,受了林金枝虚弱身子的影响,昏迷过去。
没想到装病竟一时成真。
她混乱昏迷中,只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嘈杂无比,还有水月的哭声,不停的钻入耳膜,惊扰得她神志难受。
且浑身冰冷得厉害,五官仿佛都失去了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不再,周遭一片寂静,林见鹿感到有人将自己拥入了怀中。她贴着像是火炉般温暖的胸膛,不知来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她不停的往热源处靠近,却觉唇瓣被人吮住。
呼吸艰难,她迷茫着想睁开眼,可却只是徒劳。
这般极其难受的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等林见鹿再醒来时,外头已经是天光大亮。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积雪似能掩盖世间万物一般,声音都被掩尽,周遭安静得只能听见滴漏的滴答声音。
林见鹿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水……”
睡在外头的水月惊醒过来,忙给她倒了一盏温热的茶水,将她扶起来喂水。
扶起来时,她的衣裳往旁边滑开,水月瞧见她锁骨处,除了之前瞧见的那片树叶的印记后,还多了许多红痕。
水月不知那是什么,喂给她水后,道:“公主感觉好些了吗?”
林见鹿回过了一些神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口便问:“陈无道呢?他如今怎样?”
“他没事,公主放心吧,只是还在天牢关押着。”
“父皇没有再下旨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