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托我带给你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瞧着她对你也不是真的绝情。”陈二钱说完,转身进了内室。
偌大的茶室中,陈二钱坐在桌案旁,盯着那小小的食盒出神。
上面的字他认识,是京城中一家很有名的糕点铺子所售。这家糕点铺子生意爆火,若是想吃上,每日必得排上许久的队。
陈无道在心中冷哼一声,她都已经被禁足了,能来太监所是本事,但想出宫却是绝无可能。
只怕这一食盒中的东西,也是她雇人替她排队才得来的。
果然是假惺惺!
陈无道抓起食盒就想将它给扔掉。
然而却在最后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林见鹿的音容笑貌。他到底没能忍心,将想扔掉的盒子又重新提起来打开。
盒子中,稳稳当当放着一个青花小碟。
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桃花酥。
粉嫩色的糕点,一块一块叠放的很整齐,陈无道看了会儿,随即皱起眉头。
“……”那桃花酥竟被她摆成了一个爱心形状。
陈无道一面嫌弃,心底里却又同时升起了点点喜悦。他非常不想承认这种喜悦,却还是忍不住指尖拨起一片,轻轻咬了一口。
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仿佛曾经尝过的她的唇。
过往旖旎的记忆侵袭脑海,陈无道将桃花酥放回去,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里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清漆黑。
他怎能因一碟桃花酥就动摇心智?
陈无道将东西收起来,没再管走进了内室。
他与陈二钱睡的是通铺,这一进三出的小院,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整个皇宫的下人中,也只有大内总管有这个待遇。
他躺下后,身边的陈二钱开口道:“尝过了?”
“嗯。”
“可甜?”
“是。”
陈二钱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翻身睡了。
……
翌日,林见鹿一病不起。
她从太监所回来后,夜里便觉得头晕脑胀,难受极了,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视线都被病起的眼泪模糊住,怎也看不清楚。
林见鹿头一次感到了生病的痛苦。
她昨夜只不过在风雪中站了一会儿,这林金枝的身子便弱成这般,她一边在心中吐槽的同时又怜惜,吩咐水月去将太医请过来。
太医给她搭了脉,瞬时什么也明白了,隔着床幔,语重心长的劝说:“公主,您身子太弱了。往后还是少出门,少走动,少吹些寒风。实在不行,您等开春再出门也行。”
“再这么下去,微臣担心啊……”
林见鹿自也察觉到了。
林金枝这副身子,早已是残烛之躯。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她不仅得顾及她的命,还要周旋陈无道那边。
林见鹿没有哪一个世界走得有这般心累过,她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
他走后,水月坐在旁边,哭哭啼啼道:“奴婢昨夜就应该拦住公主的,呜呜,都怪奴婢,让您受了寒,这寒气入体,最难根治了……”
林见鹿本就心烦,打发她出去熬药。
林见鹿头昏脑涨,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水月给她传膳,她明明很饿,可奈何林金枝这副身子接受不下,她吃了没几口,便反胃得又给吐了出来。
“……”这是连饭也不让吃啊!
正在她要再次惋惜原主身子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九九的声音:“宿主,陈无道来了诶!”
“他就在门外,是悄悄来的,没进来。宿主可要把握机会啊!”
林见鹿秀眉微蹙,目光往门外的方向瞥了瞥。
心中了然,看来也不是完全的绝情,听到自己病重的消息,还是会来偷偷摸摸的看。
她抓牢机会,故作伤心,委屈巴巴的问水月:“我的药熬好了么?”
“熬好了,”水月不知她心中故意,只心疼得不停说:“公主何必这般折磨自己身子,那陈无道不领情,下次公主也别理他!为了他受寒,根本就不值得!”
她一面说,一面将熬好的药递给林见鹿,又道:“这药这般苦,公主真是受罪了。公主从前可是最怕苦的。”
水月简直是神助攻,这是来这个世界,林见鹿看她最顺眼的一次。
她语气更加委屈,说:“这药再苦,也不比心里的苦。水月,我如今这副模样,全是为了他在支撑着,若没有他,我活着也没意思……”
水月被她演技蒙骗过去,伤心的说:“呜呜呜,公主您别说了……”
门外窗下,听到这番对话的陈无道藏在袖子中的双手握紧成拳。
若真没有他活不了,又何苦选择抛弃他?
他当初那么卑微的求过她……
转身正要走,有个宫女走过来,看见他惊讶道:“小陈公公?你怎么来了?陛下可是说了,不许你来的呀。”
林见鹿听见这声响,心头一喜,这可是逮他进屋的好机会!
她连忙推水月,示意她出去将陈无道请进来。
陈无道没理会那小宫女,正要离开,水月便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