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代老杨,谢过陛下了。”
听到了朱慈烺的一番话,刘大头当即跪了下来,朝朱慈烺说道。
“这个杨白劳的下落,你们可知晓?”
“这个臣等就不知道了……”
刘大头摇了摇头。
“老杨当时,连夜就走了,现在估计隐姓埋名……”
“或者,说不定已经……”
“朕会派人寻觅的!”
朱慈烺说道。
旋即,又话锋一转。
“不提他了,领着朕,到你们村里面看看,朕要看看各户家的情况……”
“陛下这边请。”
刘大头赶紧说,朱慈烺则随着他的脚步,开始视察起来这个豫东村庄的情况。
在一个朴实的农家小院,朱慈烺先是看了一眼,院子里面的屋舍,都是挺贵的,不像是官员们,为了应付他,而临时翻修,过是盖起来的新房。
家里虽然打扫的干干净净,但这也是正常。
领导视察,卫生肯定是要做好。
而家具,也没有临时换成清一色的新家具。
牛棚里面的牛,也是一头健壮的小黄牛,看上去年龄也不小了,看屋主老汉的与这头黄牛交互动作时的模样,也可以看出来,这牛儿就是他家的牲口。
屋子遮风挡雨,断然不成问题。
农具,牲畜也齐全,牛棚有牛,后院有猪,前院还散养了群走地鸡,当然了,朱慈烺亲临视察,走地鸡们已经被临时圈起来了。
不只是坤坤,就连门口那只往日里无拘无束,可以漫天撒欢的大黄狗,也被用绳子栓了起来,现在正趴在墙根委屈着呢。
挨个转悠了一圈,还亲自去粮仓里面,看了看粮食的成色,还有面缸里面的大半缸白米后。
朱慈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朝旁边,这庄户的主人,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询问道。
“家里的收成怎么样?粮食可够吃?日子过的不紧张吧?”
“皇上,收成是三年丰,两年歉,不过田土多,丰年备荒,灾年也就过去了,红薯土豆也是好东西,丰年用来喂猪,灾年也能够用来度荒,朝廷也好,逢灾年还减免赋税……”
这村民朝朱慈烺说着,已经背熟了的台词。
虽然知道这是台词,但朱慈烺听的也很满意,他笑道。
“那庄子上,其他庄户的情况呢?”
“也差不多。”
后者赶紧地回答道。
“只要不是懒汉,日子就断然不会过不下去。”
“这日子,是一年比一年好,等草民的几个小子长大了,那日子就更好了……”
“是吗?”
朱慈烺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目光扫向了这村民的几个儿女。
这个村民的儿女有些多啊,有四个小子,三个闺女,一大群孩子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将来等他们长大了,这一份家当,就要分成四份。
或许现在,过得殷实。
等分了家,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他朝这庄户问。
“土地有多少啊?”
“皇上,不多,两百亩,都是皇上恩典,当初均到的。”
“两百亩。”
朱慈烺脸色上的笑容一僵。
他还真猜对了。
河南人民现在的日子,过的确实不错,为了充实河南人口,朱慈烺当初可是对河南,实施了一阵授田的。
换言之,现在河南的农民们,说是小农,但他们实际并不是小农,而是正儿八经的农场主——几百亩还不算农场主?
这么多土地,又是大平原。
抗风险能力,比位于湖广那边,只有二十亩的叶守家,不知强了多少——土地越多,抗风险能力就越强。
财富越大,能够承受的风险就越大。
反之,财富越小,所能够承担的风险越小。
但是,朱慈烺却深知,相比于这上面的风险,分家所带来的风险,才是最大的。
两百亩地,均给四个儿子。
呃,朱慈烺又瞅了眼这庄户的妻子,那三十多岁农妇的肚子,心说。
这里面还有一个呢。
这么均下去。
等到了下一代,他们的日子,大概就得紧巴巴喽。
一不小心,就可能因各种原因,沦落成叶守家那样的失地庄户。
到第三代,能够保住土地的,就更少了吧……
不过,朱慈烺并没有在当下,说什么扫兴的话,他是笑呵呵地道。
“日子过的好就成……”
挨个视察了一下村庄,朱慈烺发现,河南人民的日子,确实是要比较强,或者说,经历过乱世后,人口稀少的北方地区。
要比卷的厉害的南方地区,日子要好过的多。
当然了,他们的日子,虽然过的不错,但也不是没有潜在的危机,那就是,华夏特有的遗产分配制度,及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会让他们的财产,一代一代的均摊变薄。
这大概,也是富不过三代的缘故了。
穷不过三代。
是因为穷人大概,第三代就绝后了。
而富不过三代,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