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姜恬睡着睡着,被一种辣味呛醒,喉咙也刀割一般疼。
她每天睡前都会把所有的灶火都灭了的,不应该再有什么烟味儿的。
而且这烟气里有特别的陌生味道,不是灶坑里的味儿,她闻了以后竟然眼皮发沉。
“秀儿……”姜恬忍着天旋地转去拍姜秀,发现姜秀怎么推都不醒。
门在这时候突然开了,姜恬紧张地屏住呼吸。
门口,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进来。
那人蒙着脸,在地上撒着什么东西。
姜恬却是闻出来了,分明是汽油的味道!
忍着不适,姜恬硬爬起来,拉着姜秀连鞋都没穿。
等她都下地了,屋里那人影才发觉人还醒着,惊呼一声,手里的玻璃瓶子也应声摔到地上。
破碎的玻璃碎片飞溅出来,划伤了姜恬的脚背。
姜恬有气无力地背着姜秀,看清了来的人,竟然是刘玉香。
“是你!”姜恬皱眉。
刘玉香吓死了,下意识地跑出房门。
她以为姜恬已经晕了,自己明明用当地的一种药草熏了迷烟,为什么不管用?!
“不行!”刘玉香跑了两步以后,突然停了。
姜恬已经看见了她的脸,要是说出去了……
刘玉香拿出火柴,转过头来回到了门口。
“刺啦”一声,火柴被划燃,刘玉香鬼使神差地把火苗扔到了门里。
“砰”的一下,地上瞬间炸起了一人多高的火苗。
刘玉香一个哆嗦,人才回了神,之后赶紧跑出了院子,免得一会儿有人看见她!
屋里的姜恬眼看着火苗沿着地上的汽油舔过来,只能拉着姜秀猛的用力扑到一旁的厨房里。
可汽油已经淌到了厨房,火苗不光封了门,连窗子也没能幸免。
姜恬向后退着,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有灼烧感。
“秀儿,你醒醒!”姜恬慌了,用力摇着姜秀。
对于刘玉香为什么要烧死他们的原因她全无头绪,但是自己绝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厨房后窗子开着,姜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先把姜秀送出去。
可那窗子的大小也就只能过个小孩子,自己再瘦也钻不过去了。
缸里有水,姜恬泼了自己一身一脸,那种晕乎乎的感觉终于减轻,可是再一转身,自己已经身处火海了,一点出路都没有了。
远处,刘玉香看着夜色里的火光,腿软地扶着大门。
她安慰着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不是她的错!
要怪就怪姜恬命苦,无福享受这些,注定是要为她的儿子让路的!
很快,周围的邻居发现了姜恬的房子着火,全都拎着桶过来灭火。
刘长河让乡亲们房前屋后找地方,看看能不能冲进去救人。
可除了找到昏迷不醒的姜秀,一点办法都没有!
用了半个小时,乡亲们终于把火势扑灭了,可房子也烧得没剩什么了。
“快找!”刘长河冲进废墟,东屋西屋全都看了一遍,没发现姜恬,连尸体都没有。
有乡亲就嘀咕:“不会是烧成灰了吧?”然后得来大家的白眼。
姜秀这时候醒了,哭着往里冲,但是被一旁的婶子嫂子给按住了。
现在房子就剩下个架子,不小心容易砸死人的。
“姐!”姜秀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大家心里都不落忍。
这姐妹俩本来就够命苦的了,这下姜秀一个亲人的没有了,彻底成了孤儿无依无靠了。
正当大家以为姜恬死定了的时候,废墟里传来当啷一声。
众人连忙看过去,就见姜恬从水缸里站起来。
姜秀不管不顾直接扑不过,乡亲们也赶紧进去把姜恬给架出来了。
“丫头啊,你是要吓死人啊!”刘长河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姜恬可真是要把他吓死了!
姜恬吸了很多烟气,这会儿不停地咳嗽。
之前她用锅盖把水缸盖上了,尽量减少吸入烟尘,这会儿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
“叔……刘玉香……刘玉香!”姜恬赶紧拉着刘长河说道:“要杀我!”
“啥?”刘长河一愣,连忙说:“不可能吧,她图什么啊?”
姜恬只能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刘长河要把姜恬先送去医院,让村里的拖拉机过来载人。
本来还浑身无力的姜恬却是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先去废墟里一顿扒拉。
地板下面的铝饭盒还在,没被火苗波及,里面的钱也完好无损。
等拿好了钱,姜恬就躺到了拖拉机上,等着开车了。
刘长河也是服了,还以为这一下对姜恬打击不小,现在还不忘了钱,说明没咋的。
姜恬先住了院,刘长河安顿好之后就去派出所报了警。
刘长河觉得姜恬这人虽然疯,但是不会胡乱说瞎话。
既然她说是刘玉香害人,那就让派出所的同事好好的调查一下。
姜恬身上有几处烫伤,都是皮外伤,大夫说不会留疤,但是嗓子伤了,得养几天才能好,必须住院打吊瓶,为了防止一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