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的爸是村支书,妈是妇女主任,两人当初去县里开会,遭遇了火灾。
夫妻俩从火场救了好些人,挽回公家损失后,体力不支双双倒在火场。
县里为了表彰夫妻俩舍己为人的精神,除了抚恤金和丧葬费,还额外给了一份慰问金,一共七百多块钱。
姜恬惋惜,父母都是好样的,可惜留下两个女儿无人护着,谁都能欺负了。
原主去县里问过,说是抚恤金已经下发到了村里,领钱的代理人就是村会计赵永福。
赵永福料定姐妹俩不能扛事,就说钱已经被领走了,领钱签字的单子丢失,想稀里糊涂就把钱黑了。
原主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真以为钱拿不回来,可如今的姜恬不好糊弄!
“连人家父母的死亡抚恤金都黑,真是活腻了!”
姜恬先去了一趟赵家,没见到赵永福,倒是见到他女儿赵美玲了。
赵美玲见了姜恬脸色一变,不耐烦地撵人:“家里没人,你赶紧走吧!”
姜恬打量着赵美玲一身的穿着,灯芯绒的双层袄,毛料的小西裤,黑色小军靴……这打扮就算放在县城里那也是时髦的。
可是这些穿戴,花的可都是别人父母拿命换来的钱买的!
“你家里的确是没人,都是畜生。”姜恬开口就把赵美玲骂了。
光看赵美玲这态度,赵永福干的那些事这个当女儿的应该也是知道的,甚至还心安理得地享用后在苦主面前耀武扬威!
赵美玲挨了骂,眼睛立起来。
“你凭啥骂人啊?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姜恬一摊手:“也是,骂你们把我嘴都弄脏了!不过我骂错了吗?大畜生贪污小畜生挥霍!”
“放屁!”赵美玲急了,直接说:“你别在这诬赖好人,你父母的钱早就被人领了,我们家可没贪污你家的钱!”
这种车轱辘话放在姜恬耳朵里全无意义,她直接告诉赵美玲:“告诉你那王八蛋亲爹,今天晚上不把该给我的钱送到我家去,咱们就等着瞧,到时候别说我不留情面。”
赵美玲看姜恬敢在这放狠话,嘴里骂骂咧咧。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们了?信不信我爸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村里混不下去?”
姜恬无语,不过脸色一变,说道:“我听说你在县里处个对象,还是个什么技术员,城里的知识分子呢!”
“咋?你说这个干啥?”赵美玲心里得意。
这村里的姑娘怕是都没她命好,她在县城找了个好工作,将来再嫁给城里人,以后就不是农,而是工了!
姜恬露出一个坏笑,说道:“没咋,就想看你啥时候被甩!”
“你!”赵美玲生气,可是姜恬已经转身走了。
姜恬本也没指望来这一趟就能让赵家忽然良心发现给了钱,走个过场罢了。
晚上,赵永福没有出面,更不用说送钱了。
“这是笃定了我没本事,治不了他啊!”姜恬眯着眼。
该是她的就是她的,赵家给脸不要脸,她也就不用客气。
第二天姜恬就去了法院提告,她没直接告赵永福,领是没领这件事上相互扯皮也没意思。
她从县政府开始告,法院受理的时候都惊讶了。
县里收到传票的时候震怒了,一边提供证据,一边联系永宁村的村委会,事情连县委书记都惊动了!
永宁村这边的答复是钱已经领走了,根本不存在他们扣押着钱不给的事,咬定了是姜恬故意闹事。
姜恬就在家等着,很快,有人先找上她了,村长刘长河亲自上门做姜恬的思想工作。
“姜恬,你抚恤金的事已经说了,钱已经发过了,你不能为了贪钱就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吧?”刘长河苦口婆心。
现在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县里点名催问这事,他一个头两个大。
赵永福那边他先去了,人家发誓说钱是亲手交到姜恬手里的,说姜恬胡搅蛮缠。
姜恬看着刘长河劝自己撤诉,冷着脸说:“叔,钱我没拿到,一分都没有,但凡有钱,我也不至于让我妹妹跟着我吃苦!”
刘长河这时候才发现姜家的破败,虽说拾掇得干干净净,可桌上摆的是黑乎乎的咸菜,喝的是稀得能看见碗底的玉米糊糊。
这……姐妹俩就吃这个?
“叔,赵永福说我领了,可是证据呢?单子呢?”姜恬看向刘长河。
刘长河急了:”他说单子丢了,你也不能抓住这一点就讹人吧?七百多块钱,能要他命了!”
如果这事定了性,赵永福得扒一层皮了。
姜恬冷笑,提醒道:“叔,您能给赵永福打包票吗?如果他有罪,您引咎辞职怎么样?”
刘长河黑脸,这是跟他叫板吗?
“他要是没罪呢?”他还不信镇不住个小丫头片子了!
姜恬微微一笑:“这还不容易?他没罪,我吊死村口,以死谢罪还他清白!”
这话让刘长河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觉得这小丫头有点瘆人。
姜恬见刘长河不敢打这个包票,就说明刘长河其实心里也是怀疑的。
这两人都是村里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