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寂静到鸦雀无声,谁都不敢随便开口,毕竟事关杀头的罪名,谁敢随便言语。
“陛下,朝臣们都在勤政殿等着您……说是有要事要跟您商量。”徐公公赶紧过来,低声言语的说着。
李景丰紧紧握着陈皇后的手,略微担心的问,“你自己可是能够做得来?需不需要朕……”
陈皇后摇头,温柔的低声说,“既然陛下还有事,那就快去忙,莫要耽误了。此处太子殿下有太医和臣妾,别担心。”
勤政殿,看着朝廷里的重臣都跪在地上,李景丰拧着眉瞥了一眼,径直坐在龙椅上,冷笑着问,“你们这是做什么?众位爱卿此种模样,倒像是逼朕做什么似的。”
李景丰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朝臣们跪着互相看了两眼,总算是有胆子大的冒出头来,说,“陛下,听闻太子殿下被贼人暗害,微臣斗胆想要请陛下赐罪皇后,若不是皇后有失母仪,对太子殿下并非如同子出般对待,又怎会落得这般……”
“哦,宰辅大人如何看?”李景丰不动声色,只看着陈宰辅,问。
陈宰辅此刻却平淡异常,反倒是维持着臣子的本分
,公事公办的模样道,“虽然皇后是陈家女,但既然已经嫁到皇家,便是陛下的人,该如何……臣绝无二话。”
这倒是把自己摘出来清楚干净,众多朝臣都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模样,挤眉弄眼,有些慌张。
他们原本想着,陈宰辅肯定会跳出来给皇后做保,这样一来,便能够顺水推舟的拽着宰辅落水,一同治罪。可眼下,该怎么办?
“宰辅大人,倒是明白事理。”李景丰颔首,示意他站起来。
皇帝扫视着众多想要用态度来逼迫他的朝臣,冷笑着说,“后宫的事情,太医都是两炷香的时辰前才知道太子中毒,朕的爱卿们竟然已经知道的比朕还清楚,甚至是替朕找到了罪魁祸首。难道是说朕昏庸无能,连贼人都找不出来?”
这已经是动怒的模样,朝臣们吓得不敢开口,浑身像是抖筛子般,脸色铁青。
“前朝跟后宫牵连,霍乱朝政,到底是何等的罪名,朕不用说,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
“今日的事情,我暂且不追究,后宫到底有哪个嫔妃跟母族是有着联络的。到底你们在朕的后宫安插了多少的人,都搁置下来。
但若是……再有人敢用太子的事情,想要跟朕说皇后的罪过,你们的项上人头便别想保住了。朕不介意做昏君,朕……向来也不是什么清明的帝王!”
李景丰拂袖,转身离开的瞬间,回头冷冷的看着陈宰辅,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朕,都信皇后。”
这,一句话,便已经是让无数人都心知肚明,皇后在李景丰心里的地位。
椒房殿,太医跪在陈皇后面前,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太子体内中毒的剂量并不多,如今微臣已经替他放血祛除些,仍旧有些残留在体内,多静养,再辅佐些汤药,多说两三年,少则四五月,便是能够排出干净,以后并不会有大碍。”
太医说罢,陈皇后坐在卧榻旁边,紧紧握着太子滚烫的小手,看着他因为放血而扎红的手臂,再次追问道,“你确定,太子不会有大碍?”
“微臣怎敢欺瞒皇后娘娘,实在无碍,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太医是在后宫当差多年的人,值得信任。
“下去吧,关于太子的病情,不管谁来问起,都不能随便透露,否则你该知道后果如何……”陈皇后压低声
音叮嘱着。
太医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点点头,快步顺着椒房殿的后门离开。
陈皇后心疼的看着太子,多年来,虽然并非是亲出,但好歹是在膝下看着长起来的,他又乖巧懂事,从来不会讨人嫌,更不会惹麻烦,这般病了的模样,真是让人难受。
“桌上的吃食,都差人查了么?”陈皇后的眼眸里闪过些许精光和狠厉,问。
宫婢点点头,端来水晶虾饺,说,“是此道菜肴里面藏着毒。小厨房的人,都是我们的……按理说应该是没有问题,不知毒是如何进去的。嬷嬷已经给将所有人都给留在后院来审问,想来很快就有消息。”
宫婢说罢,陈皇后将水晶虾饺拿起来,轻轻嗅了嗅,说,“这是太子最喜欢吃的,除却椒房殿里的人,其余无人知晓。刚刚若不是我拦着,让他少吃了一个,此刻说不准……”
“娘娘也不知其中缘由,您莫要太自责了。”宫婢看出她的心思,低声劝着。
陈皇后则将水晶虾饺拿起来,扔到地上,踩碎,说,“敢在我的宫里闹事,就要想好后果是如何。让那些宫婢和嬷嬷都过来,我要
亲自审……”
陈皇后说罢,宫婢也赶紧去办。只留着两人的屋内,陈皇后摸着太子的脑袋瓜儿,他因中毒而高热不退,竟然说起胡话来,总是喊着“娘亲,娘亲……”
“从前,倒是并未将你当成我的孩子来看,对你有着几分愧疚。可如今……既然有人要伤了你,该要替你讨回公道,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娘亲……”
陈皇后柔声说着,起身便向着椒房殿的院里走去。看着跪倒一片的宫婢和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