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外,夜幕沉沉,繁星点缀,宾客散尽。
苏志文牵着马需连夜赶回京城郊外的驻防,毕竟此刻已是百夫长,擅离职守是违反军令,他跟鲁将军告假实属无奈之举,万不可再停留一夜。
唐双儿许久未见他,满肚子的话想要倾诉出来,却总找不到合适机会,苏玉跟李景行的一番别扭,使得哪里有人敢欢声笑语,她的眼眸停住在苏志文的背影上,看他要跨坐马上,忙开口唤着,“苏大哥!”
这声脆唤,让苏志文顿时僵硬住身子,回头。
“娘,我忽然想起有事要跟苏大哥说,你等我片刻……”唐双儿忙松开唐氏的袖摆,跑过去。
怜儿尴尬的站在原地,替她打圆场的解释道,“姑娘可能是有关于王妃的事情要嘱咐……”
眼下,她也是不怕少女情愫泄露与外人,这般光明正大,倒也是胆量惊人。
可唐氏的注意力并未集中在她身上,反倒是盯牵着手,向苏宅慢步的员外郎夫妇,许慕寒负手持剑在左侧跟随,唐氏不由得蹙眉。
“苏大哥,你在驻防可冷?寒冬腊月,若是冻着便伤及根基,你又刚刚恢复……”唐双儿一股脑的说着,
全然都是担心,可话说到一半儿,始终都没有听见苏志文的回应。
抬眸看着他欲言又止,并无表情波动的模样心慢慢沉下去,“是了,我如今这番话真是可笑,难道三言两语便能够让你不冷吗?都是废话,耽误苏大哥回驻防,实在抱歉,一路顺风。”
唐双儿是有着傲气的,她咬着薄唇。
谁年少轻狂时,不抱着一股脑的热情向南墙猛撞。若是墙砖松动半分,倒也会猩红了眼的不计后果继续用命去搏,可若南墙纹丝不动,只余留自身伤痕累累,又有几个姑娘能够坚持着面对冷眸冷眼,分毫不动。
唐双儿的背影略显落寞单薄,苏志文感觉心像是被刺穿似的,痛了几分,忽而开口道,“唐姑娘……”
“嗯?”唐双儿驻足回眸,心底并不怀揣着期待。
苏志文喉咙梗住,思索许久才犹豫着吐出一句,“谢谢,我会多加注意。”
“那便好,有空常回来瞧瞧,苏姐姐很惦记你。”唐双儿即可露出笑容,腼腆的垂眸绞着手帕,咬着红唇轻声呢喃道,“我也是……”白皙肌肤瞬间羞红滚烫,像是逃一般的跑开。
苏志文看着她的背影,无奈
的叹口气,扯着缰绳翻身上马,双腿猛地夹着马腹,向城门处狂奔。
唐双儿掀起帘子,看到唐氏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虚。
“娘……”唐双儿试图求助性的给怜儿使眼色,怜儿却坐视不理的摇头盯着帕子,她区区丫鬟,哪里管得着主子的事儿。
唐氏犹豫几分,抬起眼眸盯着她问,“你……”
话音未落,唐双儿便心虚的抢先而答,“我跟苏大哥只是说两句话,娘莫要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怜儿轻叹口气。
明明是自小饱读圣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差点儿便成京城第一才女的姑娘,怎就会蠢笨到如此境地。可见是心底住着情郎以后,行为举止都会彻头彻尾的换成另一个人,此言非虚。
唐氏蹙着眉,淡淡说,“我只是想问你,从前跟员外郎夫妇可是见过?他们是何身份?”
“啊?”唐双儿愣神,看唐氏拧眉,忙松口气,说,“听苏姐姐说,是镇里曾经出手相助的恩人。那员外郎曾经也算是京城里做小官的人家,不知为何辞官归乡。此番进京想来是看姐姐混得风生水起,想要来投奔她吧?在苏宅时,曾有缘说过两三句话,是
饱学之士,更有风骨,并非小人。”
唐氏心里更是不安,一路沉默不语。
反倒是唐双儿,觉得奇怪难耐,若是换做平时,瞧见他跟男儿郎多说两句话,都会刨根问底的追问她是否芳心暗许,提点一二,可今日……难道是员外郎夫妇有什么问题吗?
可担忧并未持续多久,唐双儿就沉浸在苏志文那两句道谢里,压抑不住嘴角牵起的笑意。马车软轿内的气氛,让怜儿无所适从,觉得自苏玉到京城里,万事万物都变得奇怪起来,令人摸不着头脑。
兵部尚书府邸,唐青自皇帝书房离开归府,听闻女眷从齐王府回来,便出门迎接。
“怎么?看你们母女两人心事重重,可是王妃对贺礼并不欢喜?”唐青调侃道,唐双儿摇头,想跟爹爹说几句话的时候,却听唐氏扯着他的手腕,急匆匆的到内阁,“双儿回去歇息吧,我有要紧事要给老爷商议。”
说罢,连伺候洗漱更衣的丫鬟都没有让入内,就将门紧紧拴上。
唐青看她不对劲,忙沉着脸,握着她的手问,“怎么?”
“我今日,好似看到军师了……”唐氏声音颤抖,夹杂着几分激动,而唐
青听此话也顿时愣住,安抚着她坐在床畔,想要倒些温茶,手却不听使唤的颤抖着,茶壶和茶盏碰撞出声响,使人心烦意乱。
唐氏握着茶,轻啄两口抬起头道,“齐王府庆贺生辰,那人似乎就是军师。可时间太久,我记不真切,只隐约觉得很像……无论眉眼气度,说话谈吐……”
唐青当年身为副将,而唐氏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