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跟他告假,顺便也替我告假,说明儿要去送玉千澄最后一程。”玉琴楼说到这里,眼神一瞬间寂灭。
星云道:“既然你要告假,你进去说呗。”
“你是不是男人?”玉琴楼心想,她要是敢进去,还需要支使他么?
星云无奈道:“每次都是这一句,平日里争功劳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该让男人呢?”
“少废话,你要不说,回头倒霉第一个是你,我又不就近伺候他!”玉琴楼理直气壮,表示谁离得慕容凛近,谁担负主要责任。
星云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正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显然慕容凛已经听见了他俩的对话,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玉琴楼下意识地就想脚底抹油……
却被慕容凛一个眼神制止了。
“要去哪儿?”
玉琴楼头都不想抬,脚尖在地上划拉着,闷闷地道:“明儿我要出宫一趟,太阳落山之前回来。”
“去哪儿?”他明知故问。
玉琴楼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
慕容凛微微闭上眼睛,像是极力在忍着什么。
然后又看向星云:“你呢?”
“属下……属下也
想告假一天。”星云硬着头皮道。
慕容凛抿了抿唇,还是一样的冷面冷眼:“准。”
说完这句话,他又转身进了书房。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王爷……”星云又喊了一声,“您……不去么?”
慕容凛的背脊一僵。
“本王很忙,还有堆积如山的奏折。”
星云叹了一口气,明白,不是慕容凛太忙,也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还是不敢去面对。
哪怕他已经将所有参与行刺玉千澄的敌人都挨个儿踩了一遍,他还是不敢去面对玉千澄已经死了的现实。
不去送她出殡,就好像她的死,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星云也没敢劝。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强到可以接受挚爱的逝去。
如果王爷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暂时逃避一下也无妨。
人都会软弱的吧?
而此时早已平安溜出宫的玉千澄,正在忙着操办自己丧礼的最后一步——出殡。
明天的出殡是假死最后一环,也非常关键,千万不能被人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明天来送她出殡的人肯定不会少。
因为她最大的敌人慕容泽和方闵柔都失势了,而她的前夫慕容凛是冉冉升起的新太阳,但凡有点了解内情的
人,都知道要怎么去拍慕容凛的马屁。
玉千澄关在屋里跟杨严书自己计算着明天的宾客人数,已经她出殡的路线,下葬的时辰。
做戏要做全套,这一点她还是非常精明的。
说着说着,杨严书忽然问:“阿澄,现在你的敌人都已经不足为惧了,你确定还要装死么?”
玉千澄道:“我从前的敌人们虽然都已经倒下了,但难保没有潜在的敌人还虎视眈眈啊……更何况……我最想逃避的人,又不是敌人。”
玉千澄略有些低落。
她有些后悔那天进宫了,帮忙倒是没帮上,却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
她开始患得患失,开始去揣测,他到底是为了给她报仇,还只是借着为她报仇这个幌子,行造反之事。
他已经成功了。
他甚至可以随时弄死慕容泽,取而代之。
现在他既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还不必背上逼死亲兄弟的罪名。
因为慕容泽是“抱病”,他只是暂时摄政。
论心机和手段,慕容凛着实让人望尘莫及,也让她感到害怕。
这样的人,她实在不敢轻信他。
想来想去,与其冒险留在他身边,不如索性假死脱身,从此远离他。
惹不起,咱躲得
起啊!
杨严书其实经过这件事,反而对慕容凛有些改观了。
他觉得慕容凛对玉千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那天看到玉千澄的尸体当场心痛到吐血,更不会随后就对那些伤害过玉千澄的人展开了报复。
简直雷厉风行,手段又狠又准,结果可喜可贺。
一场宫变,就这么“风平浪静”地结束了,一点血都没见着,简直是神迹。
若非有通天的本事和智慧,已经非凡的心胸和度量,都很难做到这样的程度。
所以他手心里觉得,玉千澄回到慕容凛身边,也未必是坏事。
“你从前还总嚷着将来要做皇后。”
“我想,如果你现在还想的话,他应该能满足你了。”
杨严书半开玩笑地说。
玉千澄白了他一眼:“大哥,你胡说什么呢?从前我那是年幼无知,随口胡诌罢了,我才不当什么皇后呢,当皇后多无聊,一生困守在四方天地里,还要跟其他女人勾心斗角,累不累啊?”
“哎……也是,你的个性自由散漫,也不适合那样的地方。”杨严书倒也想得开,“不过当摄政王妃,也许没那么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