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骆仲遥。”
萧苧暄猛的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手心缓缓收紧，她对上殷淼紧张慌乱的双眼，咬了咬牙。
殷淼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她微微扬起的精致的脸庞，泛着点点水光，绝美如祸水的脸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眼神阴鸷诡谲，暗沉深邃，带着冰冷的恨意。
“你……怎么了？”
萧苧暄抬手揉了揉额头，微微摇头，声音沙哑。
“我也不知道。”
“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女子被杀害了，很惨。还有个男人，但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什么也看不到。”
其实，这些年来，她偶尔也会做这样的梦，可是梦醒之后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有个人要她回去。
可是，回哪儿去？
萧苧暄扶额，抬手捏了捏眉心，她感受到脸上的湿意，用指尖去触摸，眸光暗沉。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我本来是喊你一起出去的，结果见你一直在睡。我看天色不早了，就想着来叫醒你。谁知道……你梦魇了，看起来还很痛苦的样子。”
殷淼干净白皙的脸上带着丝丝淡然。
萧苧暄点了点头，轻叹一声。
突然想到了梦里男子的声音。
小景。
是谁？
萧苧暄紧蹙眉心。
难道……是跟她落水前的记忆有关吗？
萧苧暄抿着唇。
殷淼见她发呆，有些不满的瞪着她，“咱们该走了。”
“对了，李述和殷施主他们有没有消息传回来？”萧苧暄皱着眉。
眼看着天也黑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刚刚三公子已经去了。听说就是那个什么叫周至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
“果然是他。”
萧苧暄眯着双眸。
“抓到了吗？”
“抓到了。已经了关进大牢了。李提刑和公子他们已经去府衙了，在审问周至。”
萧苧暄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现在只剩下杀害那个孩子的凶手了。那个凶手是模仿周至行凶。杀害一个小乞丐，小乞丐也没钱，恐怕是撞破了临凤城哪位大爷的密事了……”
萧苧暄沉思着，秀眉微蹙。
殷绪和李述应该也能猜到了，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另外那个人。
剩下的……
萧苧暄眯着双眼。
“赶紧走吧，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呢。”
殷淼催促着她，然后递给她一套女裙。
“……”萧苧暄愣住了，“这是什么？”
“你把你那身道袍换下来，换成女子的衣裙。这样咱们俩出去逛街，人家也不会觉得奇怪，会觉得咱们是姐妹。”
“……”
明明殷淼比她还大，但是感觉殷淼被殷绪他们保护的很好，不谙世事，天真烂漫。
跟在殷绪身边竟然能这般潇洒？
萧苧暄不禁咋舌，换上殷淼准备的鹅黄色的广袖流仙束腰长裙，头上随便插了一支蓝玉步摇，身姿绰约，风情摇曳却又灵动娇俏。
夜幕降临，乌金西坠，集市尘世喧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殷淼带着萧苧暄逛遍了整个摊贩，各种胭脂水粉还有好看的衣裳布料通通都买了，活生生像没逛过街一样。
萧苧暄一直跟在殷淼身后，抱着她的一堆小玩意儿。
“我跟你说，公子从来不逛街，他不爱热闹，也不允许我乱买东西，我在殷府也有别的小姐妹，但是她们不喜欢买东西，会把每月的月银攒下来，寄给自己家里人，跟家里人一起逛街。可惜我没有家里人，也没人陪我一起。”
殷淼轻叹一声，来回乱跑着。
“一会儿我们去放河灯！我去买灯，你快点。”
萧苧暄抱着一堆东西，都快跟不上了。
她无奈的撇了撇唇，刚想跟上去，微微侧脸，却看到不远处气质清冷衿贵的殷绪长身玉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他站的笔直，孤傲颀长的身影显得有些凉薄，漆黑如墨的双眸深邃暗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静静地凝视着她。
萧苧暄有些意外，眉心微动，眼底却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