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头是后半夜才回家的。
孙氏和黄安一宿没睡,夫妻俩嘀嘀咕咕的纠结了大半夜,终于在第二天一早鼓起勇气跟老黄头说了分家的事,老黄头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老黄头也是偏心的大房,大房念过书,识过字,比目不识丁的二房三人会说话。
——
付似锦早上把菜送去酒楼之后,就去了樊府。
她是打算从后门过去,走后门,会经过前门,前门的小厮见到她竟然走了,蹬蹬蹬的跑下台阶,“付姑娘,我们家老爷和贺公子都交代过了,您来直接走前门。”
门口的小厮带付似锦去了病人所在的厢房,贺琰也在。
付似锦问:“我留下来的药可有全部吃完?”
“吃完了,昨晚吃了最后一份。”贺琰说:“昨晚,公子喝了一些粥。”
一开始,他只能喝水,粥都是煮烂成粥水了才能喂他,还是喂一勺吐半勺。
“情况已经好转了。”付似锦说。
“我今日会换别的药方,他先吃两日看情况。”
“先前的药不好吗?为何要换?”贺琰皱眉,他担心付似锦拿他家公子试药。
“先前的药不能吃太长时间。”
是药三分毒。
西药的副作用有些大,她第一次开的猛药最多吃三天,三天之后,只要情况稳定,她就可以换别的要巩固治疗了,第三次就是后期恢复。
病人要想痊愈,第三个阶段的药,估计得吃那么几个月呢。
“每种药的治疗效果都不一样,之前的药,是在病人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吃,效果最好,当他的情况好转之后再吃,那个药的药效没有那么大的发挥余地了”
“我现在要开的药,病人只需吃两日,两日之后,还要再换一次,第三次换药,就是恢复阶段了,估计要吃一段时间呢,到时候,得看病人的情况来决定用药的时间长短。”
这么说,贺琰就明白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付似锦从小药箱里挑挑看看,拿出的药材,全是他没见过的。
他自认见识广,比起这丫头见过的东西,倒是逊色了些。
他想到离殇调查之后所说。
“付姑娘,流水村的人,祖籍也是流水村,早年丧母,家中有个老爹和一个哥哥,另外还有一个上门的相公和两个孩子。”
离殇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是暗中查到了这些,并没有出面去跟村民打听更多。
付似锦把药配好,分成一小包一小包,“胶囊太大了,用法还是溶于水让病人喝下去,这些小药片,病人应该能吞服,几颗一起吃,一定要用水冲下去。”
她以前看古装剧,那些病人,直接生吞那么大一颗药丸子。
她怕病人也那样做,那种做法,其实并不怎么利于药效的发挥。
付似锦又说:“如果病人吞咽困难的话,也把小药片溶于水,分开溶。”
她说完,看到贺琰深深的看她,“贺公子,我的话,你能明白吗?”
“算了,我还是写出来给你吧。”屋里就有纸笔。
还好她练过毛笔字,写出来的字不至于鬼画符。
以前她讨厌父母逼她去上各种培训班,在外培训还不够,还要请家教,让她每天都比陀螺还忙碌。
小时候太忙,她厌了,烦了,能做主之后,她就摆烂摆狠了。
来到这里,又觉得,奋斗,让人充实。
多亏了父母让她全面发展,不然她莫名其妙来了这里,岂不是要饿死。
付似锦把写好的纸拿起来吹了吹,“你收好,我要给病人扎针了,你要在这里看吗?”
贺琰道:“我去外面等你。”
有些医者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有人打扰,付姑娘问出此话,想必她也是不喜欢人打扰的那一类,他懂,他转身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
病人还没醒来,付似锦掀开被子的一侧,解开病人的腰绳,正要把他的裤子往下拉一点,她的手腕被抓住。
是病人,他醒来了。
他没有多少力气,抓住她手腕的力道软绵绵的。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病人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的溢出口。
“给你扎针啊。”付似锦理所当然的说。
“扎针……不用脱……”病人倔强。
付似锦悄咪咪的翻一个小白眼:“大哥,针是要扎在你裤腰往下的位置,你能明白吧?”
“我就是把你的裤子往下拉一点点而已,只能看到白花花的肉,别的什么都不会看到,你别紧张啊。”
病人虚弱的闭上眼睛,“我……我不扎。”
“由不得你啊,前天和昨天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都给你扎了两针了,你这情况啊,起码还得再扎五针。”
病人:“!!!”
“你这姑娘,怎么如此……”
“如此什么?”付似锦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如此孟浪吗?”
这就算孟浪了?
古代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吗?
不是孟浪得很吗?
怎么遇到这种情况,还矜持起来了?
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