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不行,但眼下又不能把人怎么着。
秦母站在沙发旁,抱着手臂,看向她儿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懑和责备。
老太太年纪大,已经经不起折腾。
“观棠。”
秦母呵斥。
秦观棠坐着不动,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老太太沉默半晌,心性还算平稳。
“观棠,钥匙找着了吗?”
“暂时还没。”
突然转开话题,秦母也有些意外。
秦家眼下两件大事,似乎一件都没办成。
一是不许秦观棠再与陆怀夕有关系。
二是老爷子私藏的那把钥匙。
老太太知道硬是要求秦观棠做什么,他就一定会逆向而为。所以,见还是谈不妥,索性就此作罢。
等他一走,她又对秦母道:“查查那姑娘家的地址,我就不信还能这么死皮赖脸。到底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那种满腹心机的女儿。”
“我马上去打电话。”
秦母很听老太太的话。
秦观棠从老宅出来,还饿着肚子。
他将车子开出一段路,停在路边,打开手机。
陆怀夕回家一天,一个微信都没有给他,更别提一个电话。
看着他们还停留昨天的聊天记录,秦观棠终归是主动发送:在做什么?
那端没有回复,他等了几分钟,点了一根香烟,放下车窗,开始吞云吐雾。
一直到一根香烟吸完,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耐心用尽,眼底那抹温柔渐渐冷漠,启动车子驶离。
晚上十二点,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闪了一下,一条微信弹进来。
但此时的秦观棠,正熟睡中,根本没有发现。
与此同时,陆怀夕刚刚跟母亲从外面进家。
夜晚的温度低,她穿着棉袄,将自己裹成粽子。
回了信息,把手机放到客厅茶几上,便进房间帮母亲铺床。
再出来,也没看手机,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早上,秦观棠醒来,第一眼看了手机,瞧见消息,心情颇好。满心期待陆怀夕两天后回来,却不知,前天晚上将是他们彻底分开前的最后相处。
——
陆怀夕起床的时候,母亲已经为她做好早饭。
见人不在,猜测去了店里,不免心生对母亲的愧疚。
一开始,母亲不同意她跟秦观棠在一起,她在电话里解释,回来后又特别做了母亲的思想工作。不知为何,母亲的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同意她的决定。
从小她是尖子生,一半的功劳是离不开母亲的教诲。
吃着母亲做的早饭,陆怀夕莫名流下眼泪。
“嗡嗡……”
家里静悄悄,忽然从她卧室传来手机震动声。
陆怀夕收起感慨,放下筷子,踱步去了卧室。
看到是母亲的号码,她吸了吸鼻子,“妈……”
“你好,你妈妈出了点事故,在人民医院。”
“什么?!”
……
陆怀夕匆忙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灯正在亮着。
送她来的两名工人,见她到,说出实情。
“你妈妈在理货的时候,从铁架子上摔下来,货物砸中小腿,流了很多血。”
陆怀夕心头一揪,提到嗓子眼,“……我知道了,感谢你们及时送我妈妈来医院。”
他们离开后,她坐在长椅上焦灼等待。
按理说伤着小腿顶多是骨折,可还流了很多血。母亲那个年纪,她真怕再出什么意外。
思及此,她担心到再也坐不住。
在手术外,来回徘徊。
原本,今天是请假的最后时间,现在出了这种意外,她瞬间没了回兰城的心思。
终于在等了不知多久,手术室的门哐当打开,母亲被医生推出。
“妈……”
话还没落,医生制止,“你妈妈麻醉还未过。”
一起到病房,医生这才告知:“她的小腿被一根铁棍穿透,伤到骨头,可能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
陆怀夕脑袋嗡地一声,瞬间空白,医生后面的话,她什么都听不清。
医生和护士走后,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看着病床上还昏迷着的母亲。
自从父亲走后,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正沉浸难过之中,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跟着病房门被大力推开。
二叔和婶婶出现,一眼看到病床上的人,惊问:“伤哪儿了?”
走在前面的二叔,满脸担心。
陆怀夕低眉强忍想哭的冲动,红着眼睛,说:“医生说,我妈伤了小腿,可能以后都要坐轮椅。”
婶婶将带来的东西往方便的椅子上一放,忙去病床前握住陆母的手,“怎么还没醒?”
她问。
陆怀夕吸了吸鼻子,“动了手术,麻药还没过。”
二叔看了病床上的陆母,转而示意陆怀夕,“跟我来。”
外面走廊。
“听你妈说,你就请两天假。今天不就到时间了,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