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年纪心狠手辣的程度已经远超很多在朝中沉浮多年的老臣,更何况当时这件事发生的时候现在的抚墨郡郡守还只是一个小官。
八九年过去了,付黎现在手段如何,只怕只会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把裴钰脸上的细节捯饬到几乎完美的程度,苏澄衣才把工具都收起,又对裴钰说道:“进了抚墨郡,让你的手下盯着他妹妹。”
“付黎对她的妹妹,极为上心。”
“好。”
把这一切都弄好,苏澄衣就倚靠在车厢上假寐,马车摇摇晃晃让她一时之间睡得有些沉。
刹那停止,自己也醒了过来。
从车窗处望去,抚墨郡的城门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夕阳的余晖照在城墙上,泛着金灿灿的光,宛如神祇。
“下车吧,去另一辆马车,再往前走容易有眼线盯着。”
裴钰的东西本就都在另一辆马车上,拿起手边的包裹,把一个小罐子递到她手边,“这是剩下的酸梅干,拿着吃吧,就是给你带的。”
“谢了。”苏澄衣也不扭捏,收下。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另一辆马车传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这几日下来,瞿旖思已经与程颂十分熟络。
大部分的时间看来,都是瞿旖思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程颂点头应和。
抚墨郡城门下。
早已翘首以盼的郡守付鹏坤伸长着脖颈,活像一只大鹅,马车刚刚停下,苍老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响起,“抚墨郡郡守见过太子妃。”
苏澄衣缓缓走下,眼神扫过他身后已经回来的兄妹二人,神情散漫,“不必拘礼,本宫是来游玩,不知道的以为本宫前来视察工作。”
“另外郡守要见的应该是后面那个马车上的人,不是我。”随着她动作的一指,后一辆马车上的人也走下来。
撑起笑容,“谏官林子石见过郡守。”
付鹏坤十分恭敬且谦虚,“不敢不敢,谏官是来督查我这儿小郡当中的事物,应当是我见过您才是。”
林子石的头更低了,“我见过您才是,劳烦郡守在城门前等候许久。”
看着两人又要继续在这里谦让,一道十分不满的声音落入几人的耳朵,“觉得劳烦郡守就直接跪下行礼,在这儿你让我、我让你还浪费时间。”
狐狸眼上下打量着穿着十分朴素的林子石,眼里充斥着不屑和不满。
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接下来的动作都变得十分尴尬。
付鹏坤见状急忙打起圆场,“是我太过讲究礼数,让太子妃等的着急了。”侧身指引,“请。”
“今晚就让两位好好一品我们抚墨郡最为肥美的鳜鱼和鲳鱼,二位赏脸了。”
苏澄衣没说话,点头算是应允,林子石十分客气地道着谢。
付鹏坤注意到跟在太子妃右侧的两位在谏官说完话后挡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目光还时不时落在谏官身上。
主动与苏澄衣搭话,“太子妃,不知您右侧这两位是?”
睨一眼右侧的两人,她们马上就闭上了嘴,语气十分不在乎,“小家小户,郡守不必太过在意。”
“有她们一份吃的就行了。”
相比于苏澄衣身侧右手边两个,左手边一个,同行人身边都有两个侍从,林子石,也就是裴钰身侧就显得孤单多了,只有一个背着筐子的小瘦子。
临到酒楼,付鹏坤极为识眼色地从后门带着几人进入,径直走向三楼的包间。
自然而然,付鹏件殷勤地把主位让给苏澄衣,苏澄衣直接在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美其名曰:“我是客,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位置挑挑选选,只剩下正对着门的位置,林子石还在原地杵着,一动不动。
苏澄衣好不容易好点的心情又坏了,叹气不耐烦的说:“林子石,这顿饭愿意吃就坐,不愿意吃就带着你那破筐子滚。”
随手把手边的筷子扔到他脚边,他也没有动。
付鹏坤是故意将位次最低的位置留给远道而来的林子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房间里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到他身上,垂在身侧的手没有动作,长长的发丝随着他前倾的动作挡在脸前,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只听声音不卑不亢:“太子妃,臣不吃鱼,方才闻到酒楼大多是酒和鱼的味道,就不坐下了,打扰几位吃饭的兴致了。”
“多谢郡守的美意,是臣无福。”
“那我在另找一家酒楼,抚墨郡里多的是好吃的饭菜。”付鹏坤作势就要站起身去找,被苏澄衣的厉声拦下。
“让他自己去,因为自己的原因打扰这么多人吃饭的兴致,还不滚!”
“不吃鱼就去摊贩那买两个馒头,反正你吃什么都一样。”好像是苏澄衣的话刺痛了林子石的心,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欠身离开。
离开的背影透过门缝看去仿佛笼罩着一层阴影。
“你。”手指指到站在一边的卫眠,不耐烦的命令道:“去看着点,他要是死在这儿,回去没法交差。”
“是。”
卫眠走后,房间的氛围再度热络起来,期间朝自己敬过来不少的酒,只接了一杯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