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管裴睿和在自己身边叨叨什么,苏澄衣一个字也不说,目光就一直落在地板上。
养心殿里。
半个时辰的功夫,皇上很快悠悠然转醒,裴钰端起药递到皇上嘴边却被推开。
意识到父皇有话要说,又把药放到一边。
明明有要说的话,皇上几次三番张嘴却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裴钰眼底情绪复杂,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恳切,“父皇,我不要公道,那些人一直都是那样看我。”
“晋王与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父皇也明白。”
“咒自己的话儿子也听惯了,可澄衣不能,她是因为我才牵扯道这件事情里来。”
说着话脑海中想到苏澄衣第一次听到说自己活不长的话时,摇头轻笑说了句,“人的命,三分靠天,剩下的七分事在人为。”
所有人都说自己短命,就连自己也这么认为。
鼻尖犯上的酸意让苦涩的笑在脸上蔓延开来。
“坊间都说澄衣行为不检点,可她除了辗转在两个府邸之间,无非就是在玲珑阁或者郡主、皇上找她。”
“与晋王不过面面之交。”
“父皇,流言是最伤人的。”
真实的恳切让裴钰心底酸意更重,迟迟没有等到皇上的回应。
裴钰起身,“儿臣知道了,父皇好好休息。”
“等等。”
抬起的脚又落回去,苍老的声音带着妥协,“那就让他们二人成婚吧,朕晚上就赐旨,能让流言自动消退一些。”
“只不过睿和绑了澄衣的事,就说与温恙分享成婚的喜悦,你没得到消息,以为出了什么事才带着人寻找。”
“委屈澄衣了。”
裴钰闭上眼,逼回眼底泛上来的泪意,背对着皇上平静自己的心情,许久,才打开门走出去。
走到苏澄衣的身旁拉起她的手就要走,被裴睿和拦住。
“父皇醒了,你不留在这里再陪着会儿。”
裴钰用力推开裴睿和伸出了的胳膊,“父皇已经无恙,晋王要是还担心,就带着自己手下的名医来看看。”
“我还要陪我的夫人,让开。”
等到两人坐上同乘的马车,苏澄衣收起脸上伪装出来的无辜与无措,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落在裴钰身上。
“殿下眼眶都红了,看来演技是远甚过我。”
被苏澄衣这么一说,裴钰也笑起来,“要演戏,当然要演的真实点,要不然父皇不会信的。”
“你在殿里和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松口的速度比预料当中快了很多。”
裴钰只把皇上最后的意思传达给苏澄衣,略过了那些自己说的话。
可,坊间的传言是真,父皇说出委屈苏澄衣那一瞬间,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权利也是真。
苏澄衣不知道裴钰在殿里和皇上说了些什么,连日的疲惫让她假寐靠在车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苏澄衣熟睡后,裴钰落在苏澄衣的眸光里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心疼,很快又掩藏起来。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太子府邸的客房里,自己怎么就没有防备的睡着了,心里告诉自己日后不能这样了。
推开门走出去,就看到程颂正和裴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聊着什么。
“澄衣。”苏澄衣应了程颂喊自己的话,问道:“殿下年幼在冬天掉到过湖里?”
等待裴钰回答时程颂轻扯自己的胳膊,“殿下告诉我了,我想这也是殿下体内寒气,常年身体温度低于常人的原因。”
“但,并不完全。”
“我明天还需要再把一次脉,才可能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程颂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也没有当着两人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
裴钰体内的寒气,更多的像药物导致。
夜色慢慢笼罩在中都的天空。
裴钰在养心殿前接下自己要与温恙成婚的圣旨,神色恹恹的走在回府邸的路上。
等温恙得知自己被赐婚给裴睿和的消息时,趁着夜色来到晋王府,裴睿和却不在府上。
彼时,裴睿和正在手脚被绑,以一种被动的姿势挺直腰板半个身子悬在椅子上。
背后的骨头死死地抵着椅子的一脚,只要自己有任何的移动,被硌着的骨头处就会传来更剧烈的疼痛,使得自己只能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
半个时辰过去,浑身的紧绷让四肢逐渐脱力。
眼前坐着的人正是苏澄衣。
拿过一杯茶放到裴睿和面前,苏澄衣还贴心的给他面前放了一个凳子,担心他腾不出来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裴睿和的确腾不出来手,因为双手被绑在椅子后面。
苏澄衣不疾不徐的说道:“晋王,怎么不喝茶,那天殿下请我喝茶,今夜就当作是回礼,我也请晋王好好喝茶。”
着重咬着好好两个字。
白天说出的话到了晚上就实现了,而且如苏澄衣的作风一样,以一答十,摆了十杯茶在裴睿和面前。
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知道这样绑了本王有什么后果吗?”
苏澄衣抬眼茫然,“请晋王喝茶还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