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衣终于看了裴钰一眼,说出相反的答案。
“当然不。”
“皇上说我品行端正,学识深厚,又对你芳心暗许,皇上说的话,我不得反抗。”
“那你是要?”裴钰说道。
“我前来与殿下商量两件事,第一,皇上说等来年春让你我成婚,等成婚后我不常住太子府,就住在上次送到银两的地方,有人来找我,劳烦太子府上的通报一声。”
“第二,你我之间并没有感情,我也不想被困在后宫,殿下也会有更合适的人选,等到殿下登基,我要殿下的一纸休书。”
裴钰没有预料到苏澄衣会说出一纸休书,短暂的惊愕过后应下了她的要求。
“那父皇说的让你我二人出去游玩,增进情感,打算怎么做。”裴钰对这桩婚事就头疼在这儿。
两人相处妥妥就是谋事的伙伴,也玩不到一处,说是游玩,估计又是要给裴睿和机会。
这却是苏澄衣愿意接下这道圣旨的一个原因,自己与裴钰一同出门,就有了极大的方便,赶在新的一年前回来,说不定就能找寻到能医好裴钰的医师。
“去。”
“我需要出门找一个人。”
两人商议好后天就出发,暗中留下人盯着裴睿和防止他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回府后,苏敬告诉苏澄衣说收到了苏婕母女的来信,后天两人就回来。
等到了那天,苏澄衣和裴钰收拾好东西在苏敬殷切的目光中出发时,正巧看到苏婕母女回来。
许久未见,柳如清愈发精神,陪同在一旁的苏婕倒是眸色灰暗,神色恹恹,苦笑着给苏澄衣打了一个招呼。
见过面,苏澄衣和裴钰就一同南下。
越往南走,目光所及的绿色也就逐渐多了起来。
马车颠簸,裴钰找到机会问:“你要找什么人,有样貌或是身世、或者固定家宅吗?”
闻言苏澄衣摇摇头,“都没有,此次能不能找到他全看缘分。”
全看老天爷愿不愿意让人能治好你,或者让你身子好起来一些,在登基前后保证身子不能垮掉。
走的前一天一早,苏澄衣去了玲珑阁打探消息。
戴着面具的那人好不容易等到了苏澄衣来,兴冲冲的摁着她在玲珑阁做了一整天的活儿,还让自己摆了好几局极为难破的棋局,直到半夜才放人离开。
临走前,那人告诉自己,传闻江南有位名医,妙手回春,能把死人救活,能让枯木重新生芽,不过十几年来都没有人能找到他,姓名、年龄等等有关的信息什么都没有。
就连当今皇上为了治好太子的身子寻遍江南,也没有找到。
现在自己带着这位太子再下江南,不知道能否有机会找到这个人。
倘若找不到,自己又要四处寻人了。
几日奔波,马车踏入了江南的地界,与北方渗进骨头缝的寒冷不同,江南只是有着微微的寒意。
即便如此,裴钰身上还是披着厚厚的黑色大氅,与略显苍白的脸色、泛红的鼻尖形成了鲜明对比。
反观苏澄衣,一副轻松精干的打扮,深绿色的裙裾画着江南山水的样子,头上别着一只木簪,清冷的眉眼如同初春融化的冰雪。
踏入庆安,几人选择住在靠近城郊的客栈,人少清净而且空气更好。
收拾好东西,一路的奔波疲劳几人刚入夜便都睡下了。
半夜,门被蹑手蹑脚的打开,一道黑影靠近床头,高高举起的刀反着寒光,狠狠砍下。
苏澄衣反手将枕头砸在来人脸上,手刀砍在那人手腕处,眼疾手快的抢过刀架在脖子上,“你们是什么人。”
在那人推门而入自己就已经察觉到,秉着呼吸查看来人接下来的动作。
来人不说,试图反抗却一直被打压,刀光一闪而过,眼前人就没了呼吸。
快步来到裴钰的房间面前,敲了敲,房里面并没有声响,推门而入,床榻上空无一人,窗户大开,卫眠也不在床上。
顿感不妙,回房叫醒青芜,两人来到楼下寻找。
经过马厩时看到了正在喂马的裴钰,松了口气,裴钰看到两人也惊诧,“这么晚了,没有睡吗?”
隔着一段距离,加上黑夜的掩盖下都难以看到对方的神色。
苏澄衣走进,裴钰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喂着马的他放下马草,“发生什么事了?”
“卫眠呢?”
裴钰看向客栈二层的位置,神色紧张,“他,应该在房间的。”
“我因为睡不着,就起来散散心,来到这儿喂马草,他没有起来。”
只见苏澄衣揉着困顿、疲惫的眼睛,叹了声气,“被抓走了,他们也进了我们的房间,但被我发现了。”
“没有朝我们的房间吹迷药,以卫眠的伸手应该是熟睡加上迷药,没有发觉有人进到房间。”
走回客栈的路上苏澄衣心想,此次下到江南,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加上他们一行人是到庆安才找的客栈,一路上也没有跟着的人。
到底是谁呢?
裴钰在房间翻找也没见到卫眠的身影,一片狼藉中倒是找到了一张纸。
上面写着: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