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酒楼里异乎寻常的安静已经打草惊蛇,藏匿在地下的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来自四面八方可能会有的动静,判断着这些人会从何处闯进来,计算着最佳的逃跑方向。
地面上。
酒楼里的裴睿和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寻找的入口是错误的,那双总是含着深情的眼眸此时此刻只有浸骨的冷意,阴鸷的气息蔓延全身。
自己彻头彻尾的被人耍了。
使出全身力气握起的拳头重重打在柱子上,冷声命令道:“搜!”
“方圆几里所有地方通通给我找,动作抓紧。”
可惜了,站在酒楼里的裴睿和永远都不会想到真正的入口到底是在哪里。
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这场计划当中的作用发挥的非常充分,打草惊蛇已经做到了,现在就坐等四处乱窜的猎物自己跑向笼子了。
走出酒楼时,裴睿和仓皇的身影带着混乱的脚步,没走出两步,天上就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
雨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吩咐完手下的分散开来,就遇到了卫眠。
“真的很巧,看来皇兄也收到了消息,让手下的人到这里调查了。”
卫眠点头回应:“是,太子殿下听到了消息,想尽快找到那批货为远在边陲的将士和士兵尽一份力。”
“奈何身子不适,就派我前来。”
原本焦躁的裴睿和在此刻悠闲的和卫眠说起话。
“那不知道你现在找到了什么。”
就见对面的人摇头,“什么都没有找到,太子殿下也是今早才知道了消息,匆忙让我赶到了这里。”
“要是晋王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尽管开口。”
许是因为裴钰对裴睿和说过同样的四个字,焦躁的情绪又迅速的席卷了裴睿和整个人。
丢下一句不用,脚步变得坚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瞥了一眼离开的方向,卫眠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遮挡人眼前的视线,路面上的士兵们行动也越来越缓慢。
而此刻地下的人,正在紧密的安排着撤离的动作,慌忙择路。
分成两拨人,朝着不同的出口跑去。
这些逃跑的人万万想不到,前方正有着一份厚重的大礼等待着自己。
向来平静的山苍镇,今夜变得不平静起来。
带着货物费劲力气跑到暗渠旁出口,四个人推着一辆车在雨夜的遮挡下把货物运了出来。
一辆接着一辆,等到这些人稍稍离开暗渠一定距离,为他们的未卜先知早早设下逃跑路线成功逃脱时。
黑暗中兀自亮起了一支火把,手持火把的人用满意的笑容看着他们身后的货物。
从车子下抽出剑来冲着那人刺去,场面很快陷入打斗,不过只是单方面的压制。
货物和人很快就被岁一带着的人压下,一行人很快又藏入夜色当中。
而跑向另一处出口的众人伸手触摸着冰冷的巨石,“我们被人算计了。”
领头的人喊道:“快!快躲起来!”
身后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冰冷的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逼着众人就范。
堵住这波人去路的,正是裴睿和在街上遇到的卫眠。
裴睿和大抵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入口,就在团团包围住的酒楼对面,那个不起眼的酒摊子下。
卫眠可是轻松就获得了鱼贯而入的逃跑者,把人交到岁一手里,就飞奔朝着裴钰的马车。
而裴睿和在卫眠分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面上凝重的神色就反转,带着手下的人奔向郊外。
要是找寻货物,被私藏箭羽者误杀,也算是为边陲稳定谋福,死得其所了,到时候人们只会说太子殿下为了大梁忠心不二。
郊外的马车旁。
一直守着裴钰的暗卫,“殿下,有人来了。”
裴钰神色认真的看着手中苏澄衣所写的计划,这个计划什么都好,就是还差一点,差在能怎么最大化的刺激到裴睿和。
那个最佳的诱饵,就是自己。
眼底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嗯,下手利落些,别让他们太痛苦。”
话音刚落,马车外的刀剑碰撞的声音就响起,雨声滴滴答答的落在四周,两种声音在空气里奏出别样的声音。
两拨人纠缠在一起,打的不分彼此,刀刺入血肉带出的血飞散在地上很快被雨水冲刷不见,哀嚎声也被雨声掩盖。
裴钰闭着眼倚靠在马车上,直到车外的打斗声变得越来越小。
正要起身去查看时,轩窗上霎那间出现一大滩血迹,裴钰警惕的挪动了位置。
以防有人进来,暗卫能及时带着自己逃离。
“你是谁,你不是他的人。”裴睿和质疑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重物砸在马车后的声音响起,马车的门被破开,一只沾着血的手朝着自己伸过来。
裴钰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那人,夜色与那人的衣物融为一体,只看见那双掩藏在面纱下熟悉的双眸,瞳孔里满是震惊,怎么会……
被一道力震倒在地上的裴睿和捂着胳膊上